“那個……我只是想生火燒開水……沒想到就把屋子點燃了……。”女孩扁著嘴,低頭悄悄解釋。
林寒曦抬手揀去少女頭頂一根燒焦的稻草,終於沒忍住噗的笑出聲來。
女孩詫異的看著彎腰捂著肚子笑的說不出話來的男子,疑惑的問:“曦哥哥,你怎麼了?”
“哈哈哈!淺淺,你真笨啊!燒水都竟然能把屋子點著……哈哈哈,看你的臉都成一隻小花貓了!”
“啊?”少女害羞的用手抹臉,卻越抹越黑,臉通紅起來。看著男子幾乎要笑出眼淚,自己也羞愧的去找水洗臉。
待女孩走後,林寒曦逐漸收斂了笑容,他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話語,還有女孩跑遠的背影,總覺著這一切似乎發生過,然而想要回憶卻是茫茫的空白。唉,最近怎麼總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想要擺脫毫無來由的情緒,離開村莊尋找能用來燒烤的木材。
回來的路上他無意間看到一大片即將開敗的荻花,傍晚的微風吹拂過重重疊疊快要凋零的白色花穗,林寒曦放慢腳步,漸漸聞到風中殘留的一陣陣淡薄清新的花香,他猛地一顫。這個味道,太熟悉了!恍若幾萬年來一隻陪在他的身邊而不曾發現。林寒曦閉目思索,忽然取出懷中的白虎,使勁嗅嗅,果然是同樣的氣味!是送他禮物的那個人的氣息嗎?然而他從未見過那個人,甚至連他的名字,性別也不清楚。只是成年禮結束後的那天,他書桌的上突然多出來一隻可愛的白虎水玲瓏,雖然尋找過幾次東西的來源卻也毫無所獲。這麼多年過去他幾乎快要認為白虎是自己所有,一直到今天,林寒曦才意識到還有那個人的存在。
在這片花海中凝望了許久,林寒曦突然意識到還有一隻飢腸轆轆的小寵物等著他,隨即整理好心情向村莊走去。
妖界的氣候不似天界那麼溫和,這裡一旦入了秋,生命便開始走向衰亡。從遠方吹來的風愈發冷清。方才那人留下的幾隻腳印逐漸被風塵湮沒,直到另一雙腳印再次覆蓋。
“娘,我來看你了。”披著斗篷的男人走入花海,周圍的荻花彷彿受到感應,主動為男人分開一條道路通向盡頭。
“這裡是你與他相遇的地方,即使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是恨不了他……”男子摘下帽,雪白的頭髮一瀉千里,與飄舞的荻花相映成輝。
墨荻靠著墓碑而坐,略微低頭便看見一朵荻花輕飄飄的飛落到他攤開的掌心。
“娘,你知道嗎?當初他也是送我到這裡,作為最後的告別。我現在還清楚記得那晚,他熾熱的雙唇,以及隱藏在眼眸中深深的不捨與眷戀。”墨荻闔上雙眼,語氣有了一絲悲涼。
“沒想到此去魔界便是整整一萬年,當我回來後滿腦子只有仇恨!我將他的愛埋進心底,毫不猶豫的衝上天界要讓整個赤焰族甚至整個天界為你陪葬……”墨荻停滯了一瞬,睜開雙目,面色慘白的說道:“然而,當我清醒過來,竟……竟看到林寒曦渾身是血的蹲在我面前,我還來不及觸碰他的黑髮,就眼睜睜的看見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爆為血霧……而他在灰飛煙滅前還掛著笑容,他說不出話,可是我知道他想讓我好好活下去……”
墨荻哽咽,“林寒曦……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妖界的月不像天宮清冷的白,不似魔界血色的紅,而是泛黃的朦朦朧朧,似人心般看不透摸不著。墨荻支起身子,朝著墓碑深深一拜。
“娘,我發誓……即便是逆天我也要得到他、保護他、彌補他……天界、魔界又奈我何!我想要的唯有林寒曦一人!”
墨荻準備離開時,忽然感受到不遠處的村莊裡有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心中一動。黑色的雙眸在月光下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林寒曦,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你了。
“曦哥哥,明天咱們去人間玩吧!”女孩躺在被窩裡對男子撒嬌。
“好,淺淺說什麼就是什麼。”男子寵溺的揉了一把女孩秀髮,為她蓋好被子,在女孩戀戀不捨的眼神中闔門離去。
“哼,木頭。怎麼就走了……”女孩翻了身埋頭睡了。
林寒曦獨自躺在床上,漫無目的的取出懷中白虎,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如此喜歡白虎身上類似荻花的淡香。看著窗邊灑進來的暖暖月光,林寒曦無奈的笑了,是孤獨嗎?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作者有話要說:
☆、遇
時值中秋,煙花凌亂的街道佈滿了竹燈,這一日無論男女老少、貧窮富貴皆可欣賞一年中最富風情的燈火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