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土中挖了一個小坑。翅膀就像海綿一樣,吸收了大量雨水,重重地壓在自己背上。坑越挖越大,我的手臂越來越酸,最後挖成洗臉盆般大。夢中的自己留著番紅長髮,順著肩膀落在胸前,估計會很像小女孩。我抱著小腿,看著雨水滴入泥坑,一顆一顆數著。
身後有人問我:“小朋友,你在做什麼呢?”
我眼也不眨地看著泥坑:“我在等爸爸。”
那人問我:“你爸爸去哪裡了?”
我說:“他去殺壞蛋了。長著漂亮翅膀、漂亮眼睛的哥哥叫我在這裡等他。”
那人說:“那你挖這個是?”
我說:“漂亮翅膀漂亮眼睛的哥哥說,等泥坑被水填滿,爸爸就會回來。”
那人說:“傻孩子……那個漂亮的哥哥騙你呢。水會漏下去的啊……”
我說:“他才不會騙我!你走開啦!不要吵我!”
那人說:“小朋友,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米迦勒。”
我想了想,抖抖背上的小翅膀,“米迦勒?亞特拉。”
被這三個字震住,雨聲很大,我幾乎是立刻驚醒。
我一下坐起來,周圍一片灰暗,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定了定神,往窗外一看,外面的雨聲重重砸落,就像無數細小石粒落入水中。我低聲喚道:“小屁頭?”
沒有人回答。
我摸了摸自己身旁,床鋪是空的。
我又喚一聲:“小屁頭,你在嗎?”
風聲雨聲速祿颯拉,霖霖潺潺,還夾著閃電驚雷,刺得人眼睛發疼,響得人耳膜麻木。第六重天一旦下雨,跟下頭沒什麼區別,也是黑黔黔的。我連忙下床,衝出門去。
在樓下喊了幾聲,依然無人。跑到門口,開門,喊了一聲:“路西斐爾!你給我滾出來!”
除了雨聲,什麼也聽不到。
道旁種的白玫瑰被衝彎腰,碧草在風雨中飄搖。
我試探往門外走一步,鞋立刻就被淋溼。我忙收回腳,用毛巾擦了擦,跑到廚房去看了看。火爐旁擺了一碗湯,桌子上一碗牛肉被冰魔法包圍。盥洗池旁放了一疊盤子,洗得晶亮晶亮。一瞅小屁頭那小樣,就知道他是個子弟中的子弟,一標準的頤指氣使小皇帝。一想到小屁頭提個菜籃子上街,再用那雙看都看不下去的小手洗盤子,我就覺得一股氣血直往喉間湧。
再管不了那麼多,鞋也來不及換,頂著一顆100度熱燒的腦袋直往門外衝。
剛一出門,雨水的傳播速度比光速還驚人,內褲都溼了。翅膀被淋溼的感覺真他X不好受,重得跟老牛拉破車似的。
腦子越來越昏沈,腳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不知是不是發燒更嚴重了,這麼冰涼的雨水我竟感覺不出來,還有體溫越來越高的趨勢。我在雨中長嚎,得跟唱男高音似的:“小屁頭!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爺就剁了你吃!”
可是聲音發出去,立刻就被雨聲蓋住。我吃力地提起一口氣,醞釀了十足的力氣,準備再吼一聲,卻聽到有人在身後說:“就你?哈,哈哈。”
我的背脊立刻像注了冰水,無法動彈。身後的人又繼續說:“伊撒爾,你這段時間過太舒服了,連地下室都忘了去呢。我聽聖浮里亞的一個朋友說,你去找過路西法殿下,被他拒絕了,是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噁心。
我說:“我和路西法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然後有人繞到我面前。
“是嗎?我當初還好奇你用什麼方法勾引了路西法殿下,後來才發現不過是用肉慾。結果呢?人家還沒玩就把你扔了,哈,哈哈,笑岔氣了。”卡洛大笑起來,不比骷髏好看到哪去。他施了魔法擋住雨,身後還跟了幾個壯實的天使,都是雙翼的,看著裝和行為,等級應該不高。
我張大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或許……真的是他說的這樣。
憋了半天,我終於忍不住說:“我真沒想過你是這種人。你究竟要無聊到什麼時候?”卡洛說:“我不過是來幫你而已。親愛的伊撒爾。”他勾了勾手指,身後幾個人走到他身邊。他說:“這兩天有沒有覺得身體燒得難受啊?有沒有覺得下面癢癢的想要東西捅一下呢?”
雨水衝打著衣裳,身上的溫度驟然降低。我往後退一步:“你什麼意思?那條蟲……把解藥給我!”卡洛打個呵欠,慢慢飛到半空:“很抱歉,米拉蟲的解藥我不小心給弄丟……只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