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才道:“您是說花非花和桓巫師嗎?”
當初,她在地牢看到莫焯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花非花和他的獸孩谷,彼時她不知道對方是莫焯,只以為他也是獸孩谷培育出來的獸孩一類的非人非獸的動物。
雖然莫影說師傅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莫顏的鬼魂,她卻並不全信。此刻聽莫焯道有私心,她自然而然聯想到花非花和桓巫師的身上。
莫焯卻道:“不是花非花,我雖姓莫,但我孃的曾外祖父卻是花家的花斐巫師。”
顧還卿秒懂——花氏和莫氏有通婚,莫焯的母族來自於花氏,父族是莫氏。但她有一事不明:“花家女子不外嫁的,師傅您怎麼姓莫,不是應該姓花嗎?”
莫焯平和地笑了笑:“我娘被花氏除名,是被逐出花氏的。”
原來如此,顧還卿把綁住竹筏的麻繩系在身邊粗大的木樁上,又伸手輕握他毛茸茸的巨掌,她並沒有追問什麼,只是道:“原來師傅是花斐巫師的後人,那您暗中幫我,莫氏和花氏豈非更不能容您?”
花斐是桓巫師的師傅,真正殺死假扮花亞男的龍主的人就是他!——並非桓巫師。
花斐除了巫術以外,本身帶點異能,他殺了龍主,狂熱地想用獸孩重塑一個花亞男和龍主的混合體!
此人不光只想重塑一個花亞男,他甚至野心勃勃的想用獸孩重塑成各種各樣的人!他已經想好了法子——就是在獸孩很小,腦子宛若一張白紙的時候,對獸孩進行反覆的催眠,最終讓獸孩忘記自我,只記住他催眠的一切,變成他想要重塑的那個人。
在斐巫師有生之年,重塑一事並不順利,始終達不到他的標準。
然而在他百年之後,其弟子桓巫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用其師的法子豢養出一個優秀的獸孩,這就是花非花。
恆巫師還預言,龍女有可能會在龍氏一族中重生,讓花非非耐心等待,如果機緣巧合,他也許能等到龍女的重生。
這些來龍去脈顧還卿已清楚了,但她未料到莫焯竟與花斐巫師有關係。
莫焯卻道:“莫氏和花氏的想法我管不著,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把你們龍氏和你孃親害到如此地步的,除了罪大惡極的夜氏,我孃的曾外祖父也在中間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我只想盡我一己之力,儘量減輕我孃親心裡的一些罪惡感……你看,我也並非大公無私……”
顧還卿卻低頭打斷了他的話:“師傅,您與我娘也是舊識吧?”
莫焯望著她的目光中漸漸有些異樣,彷彿在她的臉上尋找些什麼,神情也愈見恍惚,他喃喃地道:“自然是認識的,只是你與你娘生的並不怎麼相像,緋城也不怎麼像,不過都生的格外好看……”
他似在追憶往昔,眸底有一簇火苗若隱若現:“是夜狂帶她來見我的,不過她並不待見我們,一直拿我們當仇人看待,從不給好臉色我們看……便是夜狂,她也只是虛情假意,愛理不理,並不用真心對他……”
“可她愈是這樣若即若離,喜歡她的人卻越多……”他轉動碩大的黃牛眼,似有些害羞竟然眨動了幾下:“如果她肯軟化一點,不知有多少男兒願被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卻始終甘之若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師傅也是麼?”顧還卿不禁破泣為笑,她那個孃的魅力還真是大。
莫焯更羞澀了,咕噥道:“可惜她不喜歡我們,連死都不向我們求救,碰到危險也只是一個人抗著……”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與眼神都黯然下去,有些灰心低沉地道:“我現在這副樣子恐怕即使去見她,她也是不願見我的,從來她對我都是退避三舍,甚至恨之入骨……我做了這麼多骯髒的事,更不配去見她了……”
“師傅想多了,您幫了我娘這麼多忙,且把我教的這麼優秀,我娘只怕感激您都還來不及呢。”
她的安慰讓莫焯好受不少,他笑逐顏開:“嗯,你和影兒都是為師的驕傲。”他不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戀,輕輕地道:“那為師去了,你送為師一程吧,也不枉我們師徒一場。”
“嗯……”顧還卿眨著眼,又想哭,滾燙的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機械地解著木樁上的粗繩,自己方才繫上去的,此時手若千鈞重,一直打著顫,那結竟然怎麼也打不開!
她忍不住輕聲低泣:“師傅,一定要這樣嗎?您這樣走,來年清明我要上哪去祭奠您?總要給您燒點紙錢吧……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