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欠安,纏綿病榻。
太子同樣茶飯不思,愁眉深鎖,知其內情者皆心照不宣;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憂其母,孝心感天。
藉著探病和請安的機會,母子倆總是摒退閒雜人等,只留些心腹宮人在身邊商量大事。
今兒亦是如此,只是商量來商量去,卻總看不到生機,仿若陷入了死局。
龐皇后氣的咳嗽幾聲,捏緊絲絹痛罵龍氏父子:“當初說好的要圍死姬十二在洛湖,狠狠打擊軒轅黛的呢?這父子倆就是個沒用的蠢材,只會吹的天花亂墜,事到臨頭,一點本事也沒有。”
姬睿也緊鎖眉頭,不過他知道此時縱是罵死龍浩父子也無濟於事,遂勸龐皇后:“母后鳳體違和,莫為此事動怒,當務之急,我們要儘快阻止軒轅黛,不能讓她攻下北蒼,然後威脅到我們。”
“怎麼阻止?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又不是沒有阻止過,但陛下聽嗎?”
當初,一得知軒轅黛的行動,他們母子倆立刻向慶隆帝進言,稱北蒼乃我朝的同盟國,兩邦毗鄰,素來友好,豈能由著軒轅黛胡來?
然而慶隆帝卻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樣子,只淡淡地道:“讓他們打吧,朕正好看他們哪個國家的實力強。”
他們母子欲再說,慶隆帝卻輕描淡寫地衝他們揮揮手:“你們別急,阿黛尚未站穩腳跟便急於興兵,太急功好利了,並非好事,而北蒼也非什麼好啃的骨頭,他們誰挫誰的銳氣,於我們都弊多利少,我們先靜觀其變。”
龐皇后和太子覺得慶隆帝是不是老糊塗了,軒轅黛重新整頓滄月之後,再聯合南陽,她的兵力只比北蒼多而不比北蒼少,怎麼可能會輸?
但慶隆帝那時聽不進任何話,只一門心思的聽清虛道長引薦的兩個野道士講道參禪,醉心於修練長生不老之術,對朝野之事竟提不起興趣。
甚至連姬睿唆使御史上書彈劾姬十二,責其監守自盜,明著為皇上去採參果,實則自己享用一事。慶隆帝也只是雲淡風情的說:“那參果並非人人皆可享用,兩位道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此參果知之甚詳,皆道此果只能催情,且含劇毒,並無延年益壽之功效。”
當場把那幾位御史駁的啞口無言,冷汗涔涔。
“也不知那兩個野道士打哪冒出來的?先得了清虛道長的青眼,又被陛下看重,誆得陛下只聽他們的擺佈,竟對我們愈來愈不利。”
參果被毀一事,本是姬睿和龍浩父子扳倒姬十二的最大籌碼,被那兩個道士如此一解釋,原本的“仙果”倒變成了催命符。
難怪龐皇后要生氣——此事可大可小,若慶隆帝真追究起來,不單龍浩父子有謀害皇上之心,就連從中撮合拉攏,替龍浩父子牽線搭橋的太子也難逃其責。
萬幸慶降帝似無意追究此事,只宣佈參果一事以後休提。
龐皇后和太子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時間把龍浩父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稱其事情都不調查清楚便來獻寶,只會害人又害己。
姬睿也是後悔不迭,後來經過多方打聽,他才知道此前清虛道長來見過皇上。
清虛道長不僅對皇上坦承了自己出家前的真實身份,還言謝氏祖先中有人吃過此果之後,很突兀的暴斃身亡,這在謝氏的祖典中都有記載,有據可查,並非他危言聳聽和杜撰。
換了別人這樣說,皇上未必信,但他對清虛道長素來是信任有加,推崇備至,因此深信不疑。
被打臉,姬睿甚是不甘和無奈,但他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清虛道長和姬十二是一夥的!”
這些,都可以押後謀劃,唯獨北蒼一事不能再等了!
“我早說過,北蒼只能自求多福吧。”龐皇后冷笑一聲,扶著心腹太監的手,從羅漢榻上起身,不無譏誚地道:“那軒轅黛手段了得,她既起了攻打北蒼之意,必是早做了準備,怕是早蒐羅好了北蒼派人刺殺姬十二的證據,暗中呈到了陛下的御案之上。如此一來,你覺得陛下能救北蒼,或是阻止軒轅黛向北蒼尋仇嗎?”
太子頓時心頭一緊:“那我們……”
“我們與北蒼來往的證據銷燬的及時,封口也封的乾淨利落,縱然北蒼胡亂攀扯出我們,我們也不怕,反能夠倒打他們一耙,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龐太尉心思縝密,早和龐皇后計劃好了,與北蒼勾結一事,不能讓任何人抓住把柄!為了保全自己,他們不得不施些計策,耍些陰謀手段來與北蒼撇個乾乾淨淨,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必要的時候,還要藉機踩上北蒼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