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謝靜媚跟宮少陵八字沒有一撇呢,怎麼算他剋死的?你別瞎說。”
列御火也道:“這真不算,也只是兩家長輩有此意,他們兩個連庚貼都未換。”
“那你們就不明白了,謝靜媚的死,充分證明宮少陵的克妻命升級了……”
姬十二還想高談闊論,顧還卿手快的從蜜餞盒中取了一粒桂圓,塞入他的嘴裡,看他還怎麼說?
狠踩了一番宮少陵,姬十二見好就收,安安分分的吃起甜嘴。
於是顧還卿對列御火道:“他的大姨父來了,你甭理他,接著說。”
雖然不明白姬十二的大姨父是什麼禪機,列御火卻仍舊往下說:“至於那個做灑掃的粗使婆子,她原是拿著掃帚等物,去荷塘右面的那片竹林旁做清掃的,誰知她無意中看到謝靜羽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狠狠的去敲謝靜媚的腦袋,謝靜媚吃疼,轉身便與她扭打起來,只是謝靜媚受傷在先,頭都破了,哪裡又是謝靜羽的敵手?三下五除二,被謝靜羽推下了荷塘。”
“那婆子當時嚇壞了,想趕過來阻止,並不住的喊人來救命。”
說到這裡,列御火皺起眉頭:“但那婆子不喊還好,一喊,謝靜羽便跑進花叢不見了。且那地方又偏,當時也無人經過,那婆子自己又不會水,只好又折回去喊人來救謝靜媚。”
“等她喊了人來,宮少陵也領著謝六夫人等過來勸架,然後他們都看見荷塘裡的血水,又見謝靜羽正站在荷塘邊。”
“事情就是這樣子。”列御火總結:“人證物證都有,且那位靜羽小姐被人抓了現形,辯無可辯。”
“可謝靜羽為何去而復返呢?”
列御火道:“謝氏的人猜測,她大概是想找衣裙上那塊被謝靜媚撕了的布料,還有她頭上的玉釵,銷燬罪證,好抹去自己在場的證據。”
顧還卿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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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靜媚一死,謝靜羽一時成為眾矢之的,在謝氏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七大姑說:“真是人心不古,人心難測,看著好好的兩姊妹,做妹妹的居然親手殺了姐姐。”
八大姨感慨:“我們謝氏待謝靜羽不薄,明知她不是謝家姑娘,但由於養育了她一場,並未因戚蓉蓉一事遷怒於她,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十九叔接茬:“我們拿她當親姑娘養著,誰知這姑娘這麼不知足,竟然做出這種人神共憤,天理難容之事!”
做為當事人,謝靜羽很鬱悶,她怎麼就成為殺人兇手了?
她無非是在荷塘邊和謝靜媚爭吵了幾句,與她互甩了兩巴掌,多的事情都沒有做,最後卻成了她推謝靜媚下塘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沒有做的事情,為何宮少陵和範婆子要口徑一致的對準她?
她要求與宮少陵和範婆子對質,但沒人理會她,大家都只憤憾地想著將她繩之以法,為謝靜媚抵命。
最後,還是雲緋城看不過眼,找了宮少陵來,要他釘是釘,鉚是鉚的跟謝靜羽說清楚。
她的理由是:“就算是死,你也要她死個清楚明白,別讓她死的這麼不甘不願的,萬一她死不瞑目怎麼辦?”
這姑娘說話的方式很奇葩,任何嚴肅的事情,經她的嘴說出來總那麼的不倫不類。
不過宮少陵沒說什麼,表示願意去石牢見謝靜羽,與她當面鑼對面鼓的抵實——不管怎麼說,這事關一條人命,他也不願因自己的草率而害到一位年輕的姑娘。
像謝氏這種隱秘大家族,就好比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名副其實的世外桃源,與世隔絕,自成一國,族中大小事務皆由家主和族長主持,不與外界相干,出了什麼事也不會驚動官府。
他們族中的族長,通常由族中最德高望重,且最嚴明的老者擔任,負責管理族中大小糾紛——連夫妻吵架都可以請族長出來做評判。
而家主,通常都是嫡系中的嫡長子,或能力最強者擔任,他們負責統籌、規劃和管理族中一切的外部事宜。
能勝任謝氏家主者,大多能力卓著,智慧超群。因為他們肩上擔負的是整個謝氏的興衰,崛起,或沒落。
族長和家主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相輔相成。
比如謝靜媚的死,他們同樣不會報官,族長自會出來主持公道,派人查明此事,嚴懲兇手。
而這石牢,就是謝氏關押族中犯事子弟的地方,與官府的牢房性質相同。
畢竟是族中的子弟,除非格外桀傲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