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野菜,卻不見正經蔬菜。
福嬸一邊扯雜草,順便把大塊的土坷垃用小鏟子鏟散,一邊豪氣地道:“種莊稼沒啥犯難的,別人種什麼咱們種什麼,別人施肥咱施肥,別人捉蟲咱捉蟲,如法炮製,有樣學樣。”
“……”圈圈眼,就醬紫?
福嬸笑起來:“村裡不乏種莊稼的行家裡手,大不了咱們向別人請救,也不丟臉。”
也對,車到山前必有路,顧還卿決定不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瞎折騰,對福嬸說:“那我去做飯。”
“辛苦姑娘了。”福嬸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覺得顧還卿十指不沾陽春水,燒飯是自己的事,但未料到這姑娘為人不拿架子不說,燒的飯菜還噴香。
一對比,福嬸覺得自己做飯的手藝相形見絀,做出的飯菜也羞於見人。
聶淺歌又跟到灶房。
“這裡煙熏火燎的,你出去吧。”顧還卿取了一塊淡藍色的頭巾把頭髮包上,在腦後打了一個結,挽起袖子就去擇菜。
聶淺歌四處看了看,也搬了個小馬紮坐到她對面,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也要理菜。
早上鄰居王大娘割了一大捆紅薯藤回來餵豬,顧還卿一看,口水直流,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想起上輩子吃過的紅薯藤炒肉、紅薯藤煮魚、清炒紅薯藤,那可是一大美味啊,她百吃不厭。
於是她毫不客氣的向王大娘要了些紅薯藤回來,打算等會就做一大盆紅薯藤煮魚,再清炒一個,祭自己五臟的同時,也犒賞犒賞大家。
紅薯藤好吃,但要剝皮,這道手續有點麻煩,費時,聶淺歌願意幫忙,顧還卿求之不得。
顧還卿十指芊芊,皎潔似月,指尖留有一點點指甲,一根紅薯藤在她手中翻飛兩下,就剝的水靈靈的,青綠喜人。
聶淺歌如今穿戴正常,手腳都不像原來那麼髒汙了,洗出白皙的顏色,顧還卿看了一下,他的手骨肉亭勻,十指修長,非常漂亮,且指甲修剪成圓弧形,乾乾淨淨的,跟他現在清秀的容貌很相配,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只是老話說的好,心靈才手巧,像聶淺歌這種智商告急的,一雙手笨拙的讓人想起“朽木不可雕也”……
瞅著被他掐的亂七八糟的紅薯藤,都碎成一小截一小截,煮了都沒法用筷子挾住,簡直是浪費,顧還卿對他不抱指望了:“你別剝了,找九靈玩去吧。”
“不去,我幫你。”
“……”你這是幫倒忙吧!?
望著犯了倔性非要幫忙的少年,顧還卿擔心他把紅薯藤全糟蹋了,打發他去燒火:“升火會吧?你把火升上,我來煎魚。”
“會升火。”聶淺歌高興了,按顧還卿的指示去灶膛那裡。
顧還卿把洗淨並用鹽醃好的魚從蓋著布的大竹籃裡端出來,又舀水洗了一遍,用幹抹布拭乾魚身上的水份,就等鍋熱了放油。
你別說,聶淺歌還是有點用的,灶膛裡的火升起來了,鍋一會兒也冒煙了,顧還卿圈了一銅勺菜籽油在鍋裡,等油熱了就把魚放到鍋裡。
但是隻過得片刻,在院子裡和大白玩沙袋的聶九靈就聽見顧還卿氣急敗壞的聲音:“聶淺歌,你是想燒了灶房嗎?有你這麼升火的麼?”
聶九靈趕緊往灶房跑,尚未進灶房便看見灶房濃煙滾滾,小傢伙瞬間懵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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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差點被燒一半,因為屋頂上面鋪的是防雨的茅草,很容易點著,灶旁又堆著燒火用的乾柴草,同樣是易燃物。
著火的原因很簡單,聶淺歌想把火升旺一點,便不停的往灶膛裡添柴,但又不曉得用火鉗把灶膛底下撥空,結果灶膛堵塞,火越來越小,都快滅了。
他擔心顧還卿嫌他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想把塞進灶膛的柴草拉出來重新點火,結果一拉出來,柴草上的火卻變大了,火星火苗噼噼叭叭、零零碎碎掉的到處都是,一下子就把灶口附近的柴草點燃了。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聶淺歌覺得自己闖大禍了!急忙又撲又踩的想在勢態變嚴重之前把火滅了。
顧還卿同樣吃了一驚,幾乎是立刻就拿了葫蘆瓢去水缸裡舀水,奈何今天大家忙著架牛棚,便忘了去河裡挑水,水缸裡的水快見底了……
萬幸人多勢眾,冷奕等人趕來後,火很快被撲滅了,不過損失也夠大的——灶房一片狼籍,需要重修,魚也糊在鍋裡了,竹籃和好些東西被燻的烏漆麻黑,洗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聶淺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