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哪來的神經病?這是嫌她跟姬十二沒起口角是吧?居然在御花園裡說這種曖昧至極、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給有心人士聽去,她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且,她以前哪裡對他好了?——那她錯了還不行嗎!她改!改!改!一定改,堅決改!
顧還卿冷冷地睇著姬非晚因醉意朦朧而愈發顯得風流無邊、桃花氾濫的雙眼,真想敲破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進水了。
“……”兩個往回走的宮女一看這光景,都有點不知所措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腳步也變的踟躕,連擎著燈籠的小手都透著不安。
姬非晚猶自不覺:“沒見過比你更絕情的人,就算你嫁給了十二,之後見著我,也沒有像如今這麼傷人啊,見著我就跟見個陌生人,眼都不瞟我一下……”
酒壯慫人膽,說的就是姬非晚。
當然,他並不慫,也不孬,只是面對顧還卿時,他還是有點慫,又有點孬的,不然也不會打落牙齒合血吞——邊笑著祝福姬十二抱得美人歸,邊自己借酒澆愁黯然神傷,最後還迫於各方面的壓力,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子。
此刻他徑直絮絮叨叨,頗有點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之勢,想他自己停,大概是不可能了。
對付醉漢,只須一招——顧還卿“手起刀落”,世界頓時安靜了。
喝的醺醺然的姬非晚哪是她的對手,“啊”都沒有啊一聲,身體便緩緩倒下。顧還卿則輕抬腿,在他的身體快落到地面之際,一腳將他送入另一撥搖曳生姿的花叢……
“王妃……”
“三皇子……”
倆宮女驚恐的差點扔掉燈籠,用手捂著自己的嘴,臉都嚇白了。
顧還卿淡淡地覷她們,微勾唇,言笑晏晏地吩咐:“三皇子喝高了,認錯了人,故而胡言亂語,你們去找兩個內侍來扶他回去醒酒。”
“……”明明是你把人打昏的,還踢了人家一腳!兩個宮女俱在心裡腹誹,對她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妃,王爺吩咐過婢子們,只需負責服侍王妃你,別的事一概不用理會。”兩個宮女對她福了一福,畢恭畢敬地道:“王妃不用擔心,婢子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顧還卿登時明白了,敢情她們是姬十二安排的。
——由於宮中宴會不能帶自己的奴僕,一切自有宮女和內侍們侍候,姬十二心細,便早早安插了自己人。
既然如此,顧還卿也不管姬非晚了,讓他在御花園裡喂會蚊子,左右他不見了,自會有他的人來尋他。
轉身,手拈花,優雅的撇頭輕撫手臂上的紫紗披帛,對倆宮女道:“那走吧。”
正要舉步,她眼角的餘光卻瞥見約摸五六丈遠的一棵梨花樹下,有身材高大的錦衣男子倚樹而立,由於他的站姿巧妙,又在宮燈照不著的地方,不仔細,誰也不會發現他站在那裡。
兩個宮女並未發現他。
此男子有著英俊成熟的面孔及精光湛湛的目光,正是護國將軍聶灝。
顧還卿目光微凝,聶灝是聶九靈的大哥,他娘是黛宮主的小師妹薄野素瓔,出自迦南島已敗落的薄野家族,妻乃北蒼的和親公主,浣花公主。
自己和他……據說糾葛極深。
不如不見。
目測了一下他那兒的方向,自己剛才的行為無疑都落在他眼裡,不過他既然沒有出聲,就表示他打算裝聾做啞。
那就不必管他了。
顧還卿面無表情的正要離去,聶灝卻緩緩舉起了手中之物,對她無聲的搖了搖。
顧還卿頓了頓,若無其事的對宮女甲乙說:“你們前面先行,我摘幾朵花就過去。”
兩個宮女諾了一聲,不敢多問,轉身走了。
待宮女離開,聶灝才不緊不慢地道:“軒轅王妃,家母有些遺言寫在這封信中,囑咐我交給你。”
家母……薄野素瓔竟給自己留了遺書?!
顧還卿一手環胸,一手托腮,沉默地望著聶灝手裡的信函,半晌沒有動彈。
一時間,偌大的御花園除了蟲鳴聲風聲,安靜的有些詭異。
“怎麼,你不信,以為我騙你?”
“沒有,既是令堂給我的,那麻煩護國將軍。”顧還卿笑得和氣:“我想知道令堂給我寫了些什麼。”
聶灝步履輕緩的走到她面前,把信遞給她。
顧還卿手摩挲著信的封皮,似在低頭沉吟,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