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還卿漏他的氣:“比方說:兩軍戰鼓擂擂,風雲對陣之際,敵方主將氣勢洶洶,揮戟高呼不停,我方主將卻在地上挖了個大洞,忙著把自己活埋,你讓對方怎麼看?你讓你的軍隊怎麼看?丟不丟人?”
姬十二鼻子都快氣歪了!——他當時要出征,軒轅黛攔著他,所說的話竟與顧還卿如出一轍。
這還是他親孃跟親媳婦嗎?
士可殺不可辱!
此時屋內也沒有別人,顧還卿又在他腿上,非常親暱地偎在他懷裡,可以任他魚肉,他氣的攬緊她的纖腰,在她雪白的頸上連啃好幾口:“我看你才是我孃的親娃吧,你怎麼跟她那麼的心心相印呢!”
被他啃的發癢,顧還卿忍不住縮起脖子,吃吃笑出聲:“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在軒轅黛和顧還卿等人的眼裡,姬十二在未找到合功人之前,與廢人無異,活不活的下來還是個問題,上什麼戰場啊,別異想天開了!——還是做個安靜的美少年吧!
姬十二又親了她的臉頰一口,意氣風華地道:“我早晚也是要上戰場的,其實完全可以先拿北蒼練練手,只是我娘和父皇太過於小心翼翼,死活不讓我去。不過我很慶幸我沒去,若去了,你只怕就是別人的了。”
看來這世間事,一飲一啄都有其道理,若他當時真拿北蒼練手,就無法和顧還卿發展感情,也不能那麼快認識到她的好,她的善良與可愛。
恐怕一切都會被改寫。
姬十二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幸虧當時自己沒有一意孤行。
顧還卿沒有注意他後面的話,她只是覺得黛宮主和慶隆帝的做法很正常,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越又不是沒有可以南征北戰的武將,用不著一個皇子去前方拼命。
況且姬十二當時年幼不說,還頑疾纏身,並不適合金戈鐵馬的生活。
但是,姬十二的話卻讓她沉吟起來:“你說你早晚要上戰場,是因為軒轅族嗎?你想為滄月復國?”
“復國倒不曾想,我娘身上揹負著軒轅族的血海深仇,但她並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中,只是,欺母、辱母之仇不得不報!更何況,縱使我不向夜焰開戰,夜焰也不會放過軒轅族,甚至是我,與其處處被動,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顧還卿隱約知道一點滄月和夜焰的歷史,據說過程極其慘烈、血腥,滄月的皇室宗親幾乎全被夜玹屠戮殆盡,連嗷嗷待哺的小嬰兒都沒有放過,皆被刺的腸穿肚爛,慘不忍睹,那血,把大半個滄月湖都染紅了。
但那很籠統,並不詳細,至於夜焰國如何欺軒轅黛,甚至辱她,她並不知情。
再就是,據她所知,夜焰國這些年自顧不暇,只怕沒有功夫對付軒轅族。
她疑惑地道:“夜焰國不是很早就不派人追殺軒轅族了嗎?倘若他們不打算放過軒轅族,為何不趁早斬草除根,非要等到軒轅族坐大了,才想到來剪除?”
“夜玹當年不是沒想過除掉滄月太子一脈,但一是他能力有限,太子身邊人才濟濟,並不隨意任宰割,夜玹不知派了多少好手,最後都栽了,他剛滅滄月,腳跟未穩,實在損耗不起,也需要休生養息;二是,軒轅族有他亟欲想得到的寶物,他未曾找到,心有不甘,便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暫停追殺。”
儘管是陳年舊事,但畢竟與自己有關,姬十二黑眸微眯,輕撫顧還卿的頭髮,低頭嗅了嗅她身上清香,藉以洗滌自己心頭的滯鬱與沉悶。
“後來,等夜玹站穩腳跟時,他卻暴病而亡,新君上位,難免雜事不斷,且那時候滄月太子一脈幾乎銷聲匿跡,對夜焰一點威脅也沒有,那位新君便沒有放在心上。”
姬十二斂著眉眼,輕輕笑了笑:“等軒轅族引起夜焰國注意的時候,軒轅族已有自保的能力,夜焰派再多的殺手來,都只會全軍覆沒,而且軒轅族也迅速展開反擊,他們固然沒能力復國,卻精於暗殺行刺等,倒弄得夜焰的皇室宗親防不勝防。”
“而在這期間,夜焰國為了得到軒轅族的寶物,曾經派人來欺騙我娘,甚至讓她蒙受奇恥大辱,並同時在軒轅族內下毒,若非我娘反應快,一劍刺死那人,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個來騙我孃的人,正是當時夜焰國的太子,夜狂,他化名應雪,人人都稱他應雪公子。”
“應雪?夜應雪?”顧還卿聽軒轅黛說過此人,正是軒轅黛夢中情人那一款——有藝術家獨特的氣質,儒雅翩翩,擅吹笛簫,談吐不凡,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幾乎無所不能,關鍵是俊美若仙,起初深得軒轅黛喜愛,後卻被她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