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折斷之後,她就有點後悔了,想收手,沒料到端木貞靜帶來的人一哄而上,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喊著要把她剁成肉醬。
這種情況下,想停手根本不可能,不把那些人打趴下,趴下的就會是她。
她現在是寧可站著都不願躺著,躺怕了,所以誰想讓她躺著,她就讓那人先躺著……
結果就成那樣了。
除了不該先動手以外,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其實就連不該先動手,她也不認為是她的錯——又不是她去找申徒晚蟬的麻煩,是申徒晚蟬派人來找她的麻煩,她一再忍讓,也是忍無可忍才出手。
因此她不贊同聶灝的話,難道她身份低,就活該讓人欺負?什麼道理?假使她是個窩囊廢,給人欺負就欺負了,可她明明就不是啊!
而且她對聶灝有滿肚子的意見,聶灝忠心衛國的精神值得她敬佩,他是民族英雄,她敬他。但你能不能在女人問題上別那麼渣——渣——渣?!
其實就算沒有端木貞靜的那一席話,顧還卿也知道聶灝和申徒晚蟬之間不單純,他甚至和申徒晚蟬的庶妹都有曖昧,就別說像端木貞靜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官——北蒼拜倒在他男色下的姑娘不知凡幾。
這些都是慕明月告訴她的,姬十二也知道——姬十二的人一直在北蒼,又如何不清楚。不過姬十二不跟她說這些,想必還是較維護聶灝這個假大哥的顏面。
這也就罷了,橫豎她不喜歡聶灝,他就是萬花從中過,飲千瓢弱水,也跟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但請你能不能別在外面宣揚自己是個有婦之夫?
顧還卿心想,老子要是真有你這樣的夫,也是醉了,頭上不知飄了多少朵綠雲……
更讓人噁心的是,你裝什麼情聖?公主要嫁你,還是個本來就跟你首尾不清的公主,你居然拿喬不娶!?
不娶也罷了,你偏偏要冠冕堂皇地說什麼糟糠之妻不可棄……一副有情有義,大氣凜然的樣子,也不知裝給誰看。
吐血!只要一想到這些,聶灝的英雄形象在顧還卿心中就會大打折扣,甚至一落千丈。
為了保留心中對英雄的那點敬意,顧還卿不想再跟他廢話下去,直截了當地道:“聶灝,麻煩你管好浣花公主,你們之間的事,請別扯上我,也別讓她再來騷擾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公主又怎樣?她再厲害,也是在別人的地盤,何況她一個戰敗國的公主?理當夾著尾巴老實做人,否則下次我會更加的不客氣。”
“顧還卿,合著我說這半天,等於全白說了麼,你一句也未聽進去?”聶灝一臉無奈地望著顧還卿,苦口婆心地相勸:“你們就不能和平共處麼?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才甘心?”
顧還卿勾了勾唇,臉上綻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聶大將軍,請說人話好嗎?我為何要跟浣花公主和平相處?又為何要跟她鬥個你死我活?我吃撐了麼我?”
“……”聶灝遲疑了一下,似有些難以啟齒,最後掩唇咳了咳,略有些赧然與愧疚地道:“顧還卿,怎麼說你也是我明媒正……”
“你明媒正娶的是慕明月。”顧還卿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這不假,聶灝也不能辯駁,但他又道:“可你是我用八人花轎抬回來的,並與我拜過堂的女子……”
“那是誤娶。”顧還卿再次提醒他:“我那時中著毒。”
“……”
聶灝默了默,忽然笑道:“那婚書呢,我們之間可是有劉大人做保山的婚書,這個你也要否認嗎?”
顧還卿垂下眼簾,優雅的輕撫寬大的衣袖,神情波瀾不驚,長睫半掩眸,漫不經心地道:“是有一紙婚書,也的確是劉大人做保,甚至去官府備了案……”
“那就對了。”這次是聶灝打斷顧還卿。
他哂然一笑,略有些得意望著顧還卿,語聲格外溫柔:“你看,無論你怎樣不承認,也逃不開你是我妻的事實,有這紙婚書在,我不會扔下你不管,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不會讓我受委屈?”顧還卿驀然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長長的睫毛恍若受驚的蝶,連眨好幾下,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張著:“你要怎麼樣才不會讓我受委屈?”
此時天色越來越陰沉,且伴著霏霏細雨,已有丫鬟輕手輕腳的在廊下掛上了紅色的燈籠,雨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星星般反著光,而她的臉,似被燭光和水光照亮,眉梢及眼角皆被鍍了一層瑰麗的豔光,別有一番動人之美。
聶灝的心,在隔了將近兩年之久後,又再次為同一個人“突突突”的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