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些普通民眾和大小貴族,就連一直和教廷矛盾重重的聖索蘭皇室,在表面上也必須表現出尊重和服從。
因為,教廷代表著聖帝。以及天際那聖歌嘹亮,俯視凡塵的天國。
喧囂聲中,羅伊冷冷地半眯著眼睛,看向教堂門口。
莊嚴肅穆的教堂,矗立於廣場中央,氣派非凡。至少從外表來看,比起任務堂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樣的建築,在救贖之地的每一個大小城市都有。它們的存在,撐起了一個堅固到無撼動的信仰核心。
就像在場的這些人們,哪怕他們再如何憤怒,再如何聲討加拉斯和包庇他的教廷侍衛,他們也不會把這種罪惡和他們信仰的神明聯絡起來。
在他們看來,任何罪惡,都於人類本身,和仁慈的聖父無關。
聖約書中,聖父的教導是勸人向善,關愛世人,以信仰洗刷與生俱來的罪孽。
而加拉斯這樣的人,雖然混入了教廷,成為了神職人員,但他背棄了聖父,他的所作所為只代表他自己。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信仰之力。這股力量不是某一個人能夠去改變的。
再強大的人也不行!
羅伊相信,如果有人此刻攻擊的不是加拉斯和包庇他的人,而是直接把矛頭對準聖帝和教廷的話,立刻就會有無數有著堅定信仰的騎士,拔出長劍來和攻擊者決鬥。平民們也會立刻和這人劃清界限
對信徒們來說,異教徒永遠是比罪犯更應該送上火刑柱的人。
教堂,大門口,七八名教廷侍衛神色緊張的持槍而立。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名身穿教廷服飾的神職人員,正在和當事人交涉著什麼。
羅伊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一轉,忽然看到了當事人群中一張眼眶通紅的熟悉面容。
凌萱?!難放
他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飛快地擠開人群,走了過去。
站在教堂前,聽著不遠處的交涉聲,凌董渾身都在顫抖著。她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悲憤,強迫自己拉著遠比她更衝動的雙胞胎妹妹,不衝進教堂把那個人渣揪出來。
凌萱認識加拉斯,也認識被加拉斯姦殺的那個女孩安娜。因為家在同一條街道,她和安娜原本就是如同親姐妹一般的閏中密友。
凌萱和安娜都不喜歡加拉斯。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天生的惡棍的話,那麼,人品低劣到沒有底線的加拉斯就絕對是其中的一個。
四年前,加拉斯在美丁城衛兵的搜捕下倉皇出逃的時候,凌萱還和安娜好好慶賀了一番。
要知道,一直覬覦安娜美貌的加拉斯,在那兩年中,對安娜的騷擾已經越來越頻繁。為了得到安娜,他甚至放話出去,宣稱任何人敢追求安娜,或者安娜家敢把安娜許配給其他人,他就要殺了對方全家。
安娜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直到加拉斯逃亡,她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凌萱和安娜的感情極深,無論有什麼事情,都會彼此分享。
就在不久之前,剛剛成為了美丁城任務堂主管的凌萱,還在安娜的家裡,抱著自己的好朋友又蹦又跳。
那個時候,整條街的鄰居們,都在為凌家出了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女兒而高興。父母的臉上笑呵呵的,即將去報考幕尼城第一之練營的雙胞胎妹妹每天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姐姐。
已經準備要結婚的安娜,和凌萱窩在床上嘻嘻哈哈地聊了一整夜。對未來滿是甜蜜的憧憬。
可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就已經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當凌萱被喊叫聲從夢中驚醒過來,衝到安娜的家中,抱起渾身地躺在血泊中的安娜時。她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直到現在,凌萱的衣服上還滿是安娜的血,眼前,還是年輕漂亮,正如同花兒一般綻放的安娜那雙不肯瞑目的眼睛。
凌萱認為,這是一件根本毫無爭議的兇案。就算把加拉斯千刀萬剮,也無挽回安娜的生命。
可她沒想到,自從幾名聖教助祭和修士走出來之後,教廷侍衛就改了……一口咬定大家都看錯了。堅稱加拉斯一直都在教堂的房間裡休息。就連剛剛史密斯男爵派了人來,也毫無作用。
“對不起,先生,我們已經說過了,加拉斯光生一直都在教堂中,從來沒有出來過。如果你們堅持要汙衊一名尊貴的三級執事的話,我建議你們先想好你們能夠付出的代價。”
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