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手有限,只能一輛車一輛車的往緩坡上推,因此,第一輛車上去的時候,後面的馬車就只能停下來等待。
車隊眾人紛紛下馬下車,在路邊透氣等待。就連一直窩在車廂裡的加拉斯,也走了出來,站在特使和郡主教身旁,談笑風生。
陰暗的山林中,羅伊停了下來。透過樹葉的縫隙,凝視著陽光下加拉斯的那張臉。
說起來,加拉斯的面相端正清秀,不但看不出窮兇極惡的模樣,反倒頗有些貴族般的氣質。不過,任憑他外表看起來再彬彬有禮,那雙不時閃過野獸一般兇狠目光的眼睛,還是暴露了他的本性。
“加拉斯執事,你太魯莽了。”
路邊的談話,轉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特使笑著用手指輕輕一點加拉斯,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要收拾幾咋】賤民,何必親自動手,隨便找個罪名送進裁判所,還不任你處置?”
一旁的郡主教也領首附和。
“這樣的小事,執事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教廷在索蘭帝國的威勢雖然不如在龐貝和斐烈,但擺佈幾個平民,還是易如反掌。”
“兩位大人說的是。”加拉斯謙恭地點頭,目光卻閃過一絲狠厲:“不過,像這種事情,我還是比較喜歡親手解決。如果假手他人的話,就沒這麼過癮了!”
“下次過癮,手腳可得乾淨一點。別像這次一樣。事情鬧大了,西區主教大人的臉上也不好看。”
特使說著,和郡主教對視一眼,輕輕拍了拍眼前這位主教面前當紅執事的肩膀,笑著道:“黑鍋我們會推到約瑟夫神甫的身上,郡主教大人,已經讓約瑟夫去處理那個女人的家人了。”
加拉斯眼睛一亮,笑了起來。
美丁城教堂的神甫約瑟夫,在盧利安西區教廷中,算是一個邊緣人物。
這個人的野心不小,能力卻並不出眾。靠著和前任郡主教的關係,才跌跌撞撞爬上了美丁城教堂神甫的位置。
而自從前任郡主教幾年前病逝之後,約瑟夫就徹底被排擠到了西區教廷的邊緣。現任郡主教早就想把這個傢伙給弄下來換上自己的人。可偏偏這兩年來,約瑟夫夾著尾巴不犯錯,·直沒找到機會。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創造一個機會好了。
對於小心翼翼想要討好郡妾教,重新找今後臺的約瑟夫來說,郡主教的指令,就算不樂意,也不敢不從。但很顯然,一旦他向安娜的家人動了手,郡主教卻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這個黑鍋,自然就該他背上了。
畢竟,美丁城的事情掩蓋不了。無論是西區主教還是盧利安大主教,都需要一個出氣筒,也需要在貴族領主們追究的時候,給一個交代。
知道眼前兩位,是在向自己賣人情,加拉斯自然要領情,當下陰笑道:“給兩位大人添麻煩了。”
“麻煩倒算不上”,特使一擺手,輕描淡寫的道,“一群蒼蠅,只敢罵上兩聲罷了,難道他們還敢公然襲擊教廷?”
既然存心送人情給加拉斯,郡主教也附和道:“別看美丁城廣場上擠滿了人,就算你當時走到他們中間也沒人敢對你動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郡主教和特使臉上的笑容如同春風般和煦。可是,郡主教的話音未落,他們身後的山林中,已經張弓搭箭的羅伊,就用宛如魔獸低哮般的聲音,把他們的笑容凝固在他們的臉上。
“你們的夢該醒了!”
“誰?”特使和郡主教陡然一驚,回頭。
“你猜!”
就在特使和郡主教猛然回頭的這一刻,“嗖嗖”,幾道毛骨悚然的箭矢破空聲響起。四支從山嶺中射出的長箭,就像四道閃電,撕裂的空氣,擦著他們的臉,掠過了他們急劇收縮的瞳孔。
兩人的臉上被割得一疼。
隨後,他們就看見,四支鬼魅一般的羽箭箭,帶著陽光下一抹清冷如霜的寒光,精準無比地洞穿加拉斯的雙手和雙腳。
四朵鮮紅血花怒放!毫無防備的加拉斯整個人都被力道十足的銳箭帶得飛了出去,死死的釘在地上!
“敵襲!”騎士們的叫聲,在加拉斯淒厲的慘叫聲中響起。
可是,還沒等他們激發戰環,羅伊波動弓弦的右手,就在虛空中畫出一道圓形的幻影。一支支白羽箭從箭囊中躍上他的指縫,隨著錚錚的弓弦振動聲,如同追命毒蜂一般撲出了密林。
嗖,七八支羽箭掠過虛空,扎入了兩匹正在上坡的挽馬屁股,割斷了挽馬拉扯的繩索。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