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之時,所說之話。字字真心。他也許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燕凜能做一個英明的君主,卻絕對不願意讓燕凜為國為民為大局,就將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感情和良知都犧牲了。 “還能怎麼樣?我先拍了桌子罵了人,問他們為人臣子,怎麼忍心陷君主於不義。稚子何辜。沒孃的孩子在宮廷中再受呵護。也不安全。如今燕凜只有這一點血脈。他們怎能不考慮燕國的大業傳承。” 容謙搖搖頭,無可奈何:“接下去我當然直接罵他們愚蠢,燕國並不需要一個過於強大的後族。燕凜還年輕。等嫡皇子成了年,他應當也還正在盛年。那時候,如果皇長子的母族有太強大的力量,才真正是成了禍亂之源。樂昌孤苦無依,沒有外戚勢力,才是燕國最合適的皇后。我是要先斷了某些人覬覦後位地心,讓他們知道,燕凜容不得一個顯赫的後族,這樣也許以後樂昌的壓力能小一些。” “最後當然是痛心疾首,問他們,柳雲濤一個秦國人的話,他們怎麼也能聽。如果樂昌地孩子繼承大統,她就是皇太后,他們就都是她兒子的臣子。yxg。cc自古出嫁從夫且不說,世界上哪裡有為了一點舊怨,去傷害自己兒子的左膀右臂的母親?” 方輕塵和風勁節相視一笑。可以想象容謙方才是如何唱作俱佳,一時間氣極而口不擇言似的破口大罵,一時又帶點無奈痛心與包容地慢慢講道理……紅臉黑臉一人包辦下來,這得需要多高地技巧,費多少唾沫啊,這份活計還真是夠辛苦地。 容謙半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我也笑他們,真將燕凜看成是可以隨便由著婦人擺佈地庸主麼,就算樂昌對他們心存些許芥蒂,他們又有什麼需要擔心。而且樂昌雖然已經是孤女,她和秦旭飛這個新秦王之間的叔侄關係,倒是比當年老秦王那點父女之情還深厚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雖然燕強秦弱,秦燕交惡,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卻又未必如此。多留一條路,多牽一根線,沒有什麼不好。史靖園和封長清也一直附和支援著我的話,那些人見我如此表態,想著燕凜地態度也是如此,才不得不向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種事,而且願意向燕凜請罪。” 方輕塵笑道:“你覺得,這件事情,這麼就可以算了?” 容謙嘆息:“不能公開,不宜追究。宮裡這幾個參予的人,或打或逐或罰,由內務總管斟酌著辦。其他參予的重臣,挑幾個領頭的,找點小罪名,輕輕處罰下,宮裡的幾個妃子,燕凜故意找差錯冷落一段時間,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還能怎麼辦?” 容謙心裡倒是很覺得,還好這件事是由他出面。以他的身份,地位,有他和這乾重臣,尤其是武將們的舊誼故交關係在,這麼大刺刺教訓人,才理所當然,不會讓人心中記恨太多,也不會驚懼忐忑,生出別的心思禍端來。 如果換了燕凜,又是丈夫,又是皇帝,面對一幫如此大公無私地算計他老婆的功臣們,真的是太難堪了。不生氣不合理,真生氣,訓斥得重了,又讓臣子們心裡驚恐不安,沒準要瞎琢磨出更多的荒唐念頭來。 他這邊正在暗自欣慰,方輕塵的唇邊,卻已經悠悠然掠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小容,你真的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便可以到此為止了?” 容謙一揚眉:“這次的事,他們雖然有些造次過份,到底還是守著臣節,處處留有餘地的,我倒不信,在我和燕凜如此明確地表過態之後,他們還敢胡作非為。” 方輕塵長嘆搖頭:“小容……你對於後宮的人心變化,竟然完全不瞭解。這麼幾世下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叱吒風雲的?” 容謙微惱:“行了,說到後宮紛爭,自然沒有人比你更有經驗,我自愧不如可以了吧?慶國相王殿下?” 方輕塵咬咬牙,忍著氣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怕你吃虧,我……你居然還敢諷刺我?!” 容謙還沒介面,風勁節已是不些不安:“樂昌的事,怎麼會讓小容吃虧?如今的燕國上下,不管是宮裡還是朝中,難道還有人敢謀算他?” “不敢謀算他?”方輕塵冷笑,鄙夷地掃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還以為,這一次,這一切都只是針對樂昌,而沒有人謀算他?本來呢,這還真不關我的事,我也懶得多嘴,看你們兩個作著伴繼續呆下去也很有趣。只是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這齣好戲我既然看不成,別人也就別想看了。” 方輕塵有些邪惡地笑一笑:“小容,我們都看透了這個計謀,但是你為何不肯想一想,這個計謀應該不是臨時訂出來的,而我的出現,卻是一個意外。如果沒有我的話,他們本來是準備拿誰的藥下毒,用誰的事來做引子,嫁禍樂昌呢?” 容謙神色一動,苦笑了一聲。 他真的不是想不到,只是不願意去深想罷了。 “就算是用我來做目標,他們最後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