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3 / 4)

會,去看一看,此生相負良多的妻子。 盧東籬心神迷亂地坐在山峰之顛,任山風襲人,理不清萬千思緒。 他心中一直隱隱地知道,無論曲道遠怎麼做,他的病都不可能會 好。不去抗拒曲道遠的治療,只是因為虧負,因為抱歉。可是,就這樣拖下去,就這樣讓那個人為了一個承諾而不得自由,永遠地守著他護著他無望地治療他,這樣難道就不更加虧負嗎? 為什麼他淪落至此,卻還要累人害人。現在地他,這樣無謂地活 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懸崖……離他那麼近。那麼近。崖底地山風,盤旋而上,帶著水氣和林木的清香,撲面而來,溫柔地向他發著真誠的邀請。 可是……他不能走過去。無論是多少自厭自棄,多少身無可戀……可是在許久許久以前,他答應過那個人,他會活下去。所以,無論有多少艱難,多少矛盾,多少苦痛,多少煎熬,他也總要活下去。 他答應過他許多事,可是他唯一可以堅持做到的,也只有為他活下來。 勁節! 無聲地呼喚永遠不會回答的人,心在糾結翻覆間痛不可當。 “東籬!” 強烈的山風颳來一聲呼喚,他茫然抬首,無望四顧,不知道是否是幽冥中地聲音,突破重重地獄,來到他地耳邊。 “東籬!”是誰在喚他,是誰在叫他?誰會有這樣地語氣,誰會用這樣的聲調! 東籬!勁節! 今世何世,吾已非吾,君已非君! 風勁節一語出口,已知失言,疾步趨前,沉聲道:“我剛在山下看到官府榜文,盧夫人病重,朝廷正在重賞招醫!” 盧東籬迷亂地神思倏然一清一冷,千頃的心濤冰凍成死寂,再無半點波瀾。 他不能思考,無法動彈,他甚至忘了剛才那心靈間一瞬的觸動到底是什麼,整個的意識,便只剩下兩個字:“婉貞!” 風勁節見他呆然不動,心下惻然,在他身邊彎下腰,低聲重複: “盧夫人病了。” 盧東籬極慢極慢地抬頭,用那什麼也看不清的眼望著他,也望著他頭上那片浩浩蒼天。 婉貞病了! 婉貞……婉貞! 他慢慢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慢慢才可以理解風勁節所說的每一個字。然後,他慢慢地站起身,有些迷亂地向前走出一步。然後身子一晃,幾乎跌了下去。 風勁節及時在旁扶住他,開口想喚他,一時卻心頭淒涼,竟然發不得聲。只覺得盧東籬地手指冰涼,帶些神經質的顫抖。極用力極用力地扶在他的胳膊上,如同溺水者抓著唯一地浮木。 風勁節沉默了一會,才能收攝心神,用盡量平靜地語氣道:“我帶你儘快趕回去。” 盧東籬唯一能做的,只是點頭。 他們拼命趕路,快馬賓士,日夜不歇。風勁節甚至不再要求盧東籬正常地進食或進補,日常的復健運動也 了下來。一路除了不得不買馬換馬,購買食物和水。 不停。 婉貞。他的妻子,那個被他負盡了一生的女子。她病了?是念他太深,還是思他太傷,又或是孤寂得太久太久了? 婉貞,婉貞…… 每念及她,盧東籬便覺心傷神斷。卻又無法不去想。無法不思 念。 隱隱約約地。在這痛傷之間,他也偶爾會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似乎疏忽了一件極重要極重要的事。然而,不過電光火石,那點疑惑,便被焦急衝散無跡。 風勁節對盧東籬地痛苦和焦慮自然是感同身受,所以才會日以繼夜地催馬趕路,可是,眼看盧府已經是近在眼前,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蘇婉貞病重,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帶盧東籬去,讓這兩個人見一見的。只是,怎麼見? 和盧東籬直接從正門闖進盧家大宅?還是半夜裡帶著盧東籬這個功夫不怎麼樣的人飛簷走壁? 其實以他的本事,帶著盧東籬正闖偷溜都不是難事。可是終是諸般不妥。就算是他們能不露行藏,見到蘇婉貞。可是婉貞病勢如何,他現在一無所知。如果貿然將雙重殘疾的盧東籬帶到病重的蘇婉貞面前,會有什麼後果?是讓她大為驚喜,病情好轉,還是讓她大受打擊,病情加重呢? 風勁節左思右想,甚是為難,最後才決定,自己先悄悄探一探盧 府,看看情況,給蘇婉貞診一診病再說。以他的醫術,就算是閻王爺手裡都能搶回人來了,難不成他就倒黴到盧東籬他束手無策,蘇婉貞他也救不了? 等他讓蘇婉貞的病情穩定了,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再讓他們夫妻見面,應該是較為穩妥。 只是,這番打算,實在是很難同此刻心急如焚說通的。於是,風勁節也不說了,直接伸手,輕飄飄往盧東籬地睡穴處按了一下,然後慢悠悠收回手。 雖然不怎麼想用,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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