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壞,一般人都不會挑這種時候買地——當然也不是絕對的。
“可不是嘛?我也讓家人去看了好些地了,還沒看到滿意的。”芳菲顯得有些煩惱,問姜氏道:“範夫人可知道這鹿城外頭哪兒有好地出售嗎?”
姜氏思索一番,應道:“我這幾年不常在外頭走動,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有幾房家人,對這些地價好壞還有些見識。若是陸夫人需要,我便讓他們給陸夫人幫幫眼,如何?”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芳菲欣喜地向姜氏道謝:“若真是如此,可真幫了我大忙了果然這些事情,還是得請教範夫人呢。常聽人說,範夫人理家理財都是一把好手,我可真是沾了您的光了。”
“呵呵呵……”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姜氏這人本來就挺愛聽人奉承的,芳菲這幾句話說得她喜笑顏開,心情更是放鬆了不少。
“除了這事,我還有件事想問問範夫人。”芳菲話題一轉,說道:“買天買地是正經事,只是我自己也有些陪嫁,家裡也有幾個陪房正閒著。我想要開個小鋪子,讓家人幫我打理打理,掙點脂粉錢……”
姜氏一聽做生意就來勁,見芳菲如此“虛心”的向她求教,果然擺出一副“行家裡手”的姿態來。
“不知陸夫人想開什麼鋪子?”
芳菲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想來想去,做生不如做熟,還是照樣開個藥堂吧。”
姜氏的眉毛突然微微跳動了一下。
什麼,這秦氏也想插手鹿城的藥材生意?
姜氏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
所謂同行相忌,范家才來鹿城大半年,靠著範知府的地位,姜氏好容易才把那幾個生藥鋪子折騰起來。如今這陸家也想幹這行?
姜氏一想到自己的鋪子多了這麼個對手,心裡就一陣不舒坦。
這秦氏明知道自己在做藥材生意,居然還當著她的面這麼說,是有什麼圖謀麼?
這是威脅,還是……
姜氏只顧著考慮生意上的事情,不知不覺就把勸芳菲為陸寒納妾的事丟到一邊去了。
芳菲這時故意停下不說話,端起茶杯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觀察著姜氏的反應。
嗯……這位範夫人,真是個七情上面的衝動人物……她可把肚子裡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要可以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真有趣……
芳菲喝了幾口茶,才說:“說起做藥材生意,範夫人是前輩了。可得好好教教我才是啊”
姜氏皮笑肉不笑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不過呢……我家老爺的意思,是我們不要做生藥買賣,光賣些丸藥、湯藥比較好。”
一聽到“不做生藥買賣”,姜氏立刻來了精神,追問道:“這是何故?”
在市面上開醫館藥堂的,也分許多種。
有一個郎中在家中坐堂看病的,也有大藥堂裡請好幾位大夫坐堂還有小廝們幫抓藥煎藥的,有專門賣生藥藥材的,也有隻賣配好的丸藥的……
姜氏孃家是嶺南的大藥商。嶺南多山水,盛產草藥,姜家每個季度都派出大量人力到鄉下去收購藥農和村民們的藥材,再在自家作坊加工成生藥,批發給各地的藥堂。
姜氏出嫁後,帶走了幾房熟悉藥材生意的家人和幾間鋪子,加上她自己有才幹,很快也做起了生藥的買賣,而且越做越大。
範知府這二十年來調任了四五處地方,每到一處,姜氏都會派人在當地開藥鋪,賣生藥。隨著範知府官職的升高,姜氏的生意也是越做越順暢。
但是做生意的事情,總會遇到競爭對手,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姜氏倒不怕那些藥商,她怕的是和她一樣有官眷背景的人。
比如芳菲……就是她忌憚的物件。
可是現在芳菲說她不做生藥生意,這就不一定會是姜家藥鋪的對頭了。
“我們陸家,因為歷代行醫,積攢下了許多驗方秘方。我家老爺是獨子,這些方子就都到了他手裡了。本來吧,老爺現在是官身,不該開什麼藥堂……”
“只是老爺他心繫百姓,想著這些方子能夠治癒許多疑難雜症,卻因為有祖訓說不可外傳,眼看著……只能鎖在箱子裡,留給子孫後代做個念想了。我就勸老爺,我們何不把那些做丸藥、藥膏的方子用來製藥,開一家小藥堂,讓老百姓能用上好藥……”
芳菲編起謊話來一溜一溜的,說得跟真的一樣。
不管姜氏信還是不信,總之事情總得給個交代不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