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長情,一直惦記著和芳菲的交情,芳菲在哪兒住著,他就讓人往哪兒送花茶,這些年來都沒間斷過。
不過,這裡頭也有唐老太爺的小小私心。要知道,陸寒現在什麼身份,芳菲又是什麼身份?要不是唐老太爺以前和他們有舊,如今想和陸家攀交情,也不容易了——官與民的鴻溝已經夠深,唐老太爺還是地地道道的商戶,社會地位很低微。能夠跟陸家結交,對唐家是一點壞處都沒有的,那麼點花茶算啥呢?
芳菲前些時候,讓人給朱宜真送了一包百合菊花茶,也是解朱宜真的焦躁的——其實吃藥對焦慮症和抑鬱症的治療效果還真是不明顯,不如食療。
百合花的作用,是調肺的,肺部和人的情緒之間有著極大的關係。在中醫認為,悲和憂都來自於肺部,肺部不好,就容易憂鬱,焦慮。菊花清心、疏肝、理氣,這個配方可是把人的好幾個器官都給調理通順了。
飲了百合菊花茶,情緒自然會好轉了。
朱宜真從來自視甚高,但發現芳菲也是個雅人,對芳菲倒是很有好感。芳菲和朱宜真談了一陣子,發覺她不像上次一樣,句句話都圍繞著她的子嗣問題,這無疑是一個進步。
就是要這樣,把事情慢慢忘掉,才不會被它所困擾。
想不到朱宜真也是一個愛茶之人。兩人也算志同道合,談論了半天茶道,說到興起,芳菲便想起一事來。
“縣主,我家裡有間茶室,不如您到我茶室裡,我泡茶請您嚐嚐?”
朱宜真欣然應諾。
芳菲的茶室,在後院的小偏院裡,環境十分清幽,朱宜真極為讚賞。
一進茶室,看到一幅寫意的竹子畫卷。
“這是你畫的?”
芳菲笑著應下。
朱宜真的臉色微微變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墨竹
第二百四十一章:墨竹
“這是你畫的?”
小巧雅緻的茶室牆壁上掛著一副竹子畫卷,筆墨寫意,姿態舒展,雖然看得出筆力未逮,但意境卻頗為深遠。
朱宜真剛看到這幅墨竹圖時,便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等她看見這墨竹圖上並無落款,只在右下角蓋了一方小小的硃砂方印,是一個陽文小篆的“秦”字。
所以朱宜真才會開頭問芳菲,這是否出出自她的手筆。
當芳菲頷首應是時,朱宜真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類似的畫卷,不由得變了臉色。
芳菲看朱宜真神色瞬時一凝,還以為自己畫得不好,歉然道:“這是我少年時為了排遣寂寞胡亂塗鴉的,難登大雅之堂,只在自個家裡補壁罷了……實在是貽笑大方。”
“哪裡”
朱宜真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欣然笑道:“陸夫人畫得很好,尤其是這種渲染的技法,我似乎未曾見過……這是江南哪位大家的畫風嗎?”她知道芳菲是江南人,是以由此一問。
“不是,”芳菲有些赧然,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我自己亂塗亂抹的,哪談得上什麼大家。真是汙了您的眼睛,抱歉得很。”
是她自己的畫風啊……
朱宜真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旋即笑著把話題引到了品茗飲茶上頭去了。
芳菲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兩人在茶室裡分賓主落座,碧青和碧桃兩個忙將芳菲的小茶爐與銅壺取出來,點炭燒水。
少頃,銅壺中水沸如魚眼,如珍珠,發出沙沙的聲音。
芳菲細心地開啟她珍藏的一罐名茶,將茶葉按照粗細一層層碼好。
朱宜真端坐在客位上,注視著芳菲柔白纖細的一雙玉手有條不紊地分茶沖水,眼中閃過一絲深究的微光。
她輕抬鳳眼,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幅墨竹圖,心中更是篤定。
很多年前,她曾看過一幅類似的墨竹圖,那畫風,那用墨,那構圖……和這幅何其相似。
那幅圖的主人,是當今天子朱毓昇。
少女時的朱宜真常常出入宮中,和當時養在宮裡的幾個王嗣都有來往。那時候的朱毓昇被另外兩個王子排擠,還是她常替他解圍。
為此,朱毓昇和她還是挺親近的。
她時常見他把玩欣賞一幅裝幀尋常的墨竹圖,又不是名家作品,卻時時看個不停。
她有次問他:“你看來看去看不膩啊?換一幅吧,我剛得了幅山濤的名作,送你了。”
朱毓昇只是笑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