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已。
林氏看著孫氏微笑著和秦老夫人說話,心裡一陣膩歪。本來大嫂一死,就該自己掌管家務才是!奈何她受了傷,需要靜養一段時日,秦老夫人就讓孫氏管了家。
這些日子,林氏想的盼的,就是孫氏出來什麼大紕漏,這樣管家的權利就會交到她這位二夫人的手上。哪知孫氏竟管理得井井有條,別說捅婁子了,管的可比李氏在世時還要好得多。家裡下人們少有敢耍奸使滑偷懶的,她新提拔上來的那些管事娘子對她又忠心耿耿,林氏居然半點插不下手去。怎的不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老祖宗,大老爺來了。”
桂枝打起簾子,將一身外出打扮的秦易紳迎進屋來。
“母親已經用了飯了?”秦大老爺走到秦老夫人跟前請安。秦老夫人見他像是在外頭用飯回來,便問:“你這是上哪兒應酬去了?”一邊又讓桂蘭給秦大老爺擺座。
秦大老爺坐下後說:“和幾位朋友在胡家吃了個飯,他們家的老爺被官府選中當了藥吏。改天他家還要擺喜酒慶祝呢!”
秦老夫人近日連家務都沒怎麼上心,更別提這些外面的事情了。她漫不經心的問:“胡家,是開生藥鋪的胡家麼?藥吏是個什麼官兒?”
“就是那個胡家。在席間兒子聽說了一件大事,這才趕忙過來跟您商量。”
“大事?”
秦老夫人奇道:“在胡家能聽說什麼跟咱家有關係的大事?”連孫氏和林氏也都放長了耳朵聽著,想知道這是樁什麼大事。
“聽說陸家,就是跟七丫頭定親的那家,他們家陸大夫也成了藥吏。而且胡大夫說,推薦陸大夫當藥吏的,居然是湛家本家的人!”
“哦?”秦老夫人來了興致:“沒聽說陸傢什麼時候跟湛家攀上了親戚啊……這陸家的老婆姓何,還是我孃家那邊的小戶人家出身。他們怎麼就入了湛家的眼?”
在陽城說到湛家,那是人人都敬畏的豪門大族。湛家人多,要說陸家走通了湛家那些分支的門路,那不足為奇——可是能讓湛家本家為他出頭說話,那分量就完全不一樣!
秦大老爺說:“這個嘛,胡大夫也不知道。不過胡大夫說,他為了當上這個藥吏,不知走了多少門路,使的銀子海了去了。還不都是為了混個官身體面些麼!”
他之所以要來跟秦老夫人說這事情,就是想讓秦老夫人派個內眷去跟陸家走動走動,攀攀交情——別看藥吏在官府裡地位低,但和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一比,又高出一等了。既然家裡有親戚到官府當了差,那肯定要多走動的,最好第一時間送份賀禮過去,讓人家承情。往後要是沾上了什麼跟官府有關的事情也多條路子走啊。
孫氏在旁聽著,想起她前日在孃家聽說的一件事情,悚然動容。
“老祖宗,媳婦也聽說了一件事,也許跟大老爺說的這事有些關聯……”
秦大老爺正納悶著歷來沒什麼富貴親戚的陸家咋就突然和湛家扯上了關係,聽弟媳婦這麼一說,忙道:“弟妹請說!”
孫氏猶豫了一下,才說:“大老爺可知道我們家七丫頭在閨學讀書的事?”
秦大老爺點了點頭。這也是秦大老爺的一樁心事。芳菲投了知府夫人的緣竟能入了官家閨學,秦大老爺也在打她的主意,想借著她的關係給自己兩個女兒芳苓、芳芝說親呢。不過想到芳菲還是個小女孩,也許知府夫人只是一時心慈幫了她一把,未必就對她有什麼長久感情,她也不一定在知府夫人面前有什麼面子。想來想去,才沒出聲讓秦老夫人去接人。
孫氏說:“老祖宗,大老爺,我有個孃家侄女叫宜貞的——就是我那個在官府當差的弟弟家的小女兒,她也託關係進了閨學。據她說,咱家七丫頭在閨學裡,過得可是風光呢!”
“真的?”秦老夫人和秦大老爺同時問道。
“真的假的,我也不敢說。不過宜貞說,那位知府家的千金,還有他們家的表小姐,跟七丫頭是形影不離,天天中午用餐都坐一塊的,說是連閨學休息的日子都玩在一處!還說七丫頭是知府夫人家中的常客,知府夫人常留她用飯給她送東西什麼的……”
林氏撇了撇嘴:“弟妹你這侄女兒的話,可不可信吶?怕是她小孩子家編的吧,人家知府夫人哪會有閒心招呼我們家七丫頭那樣的小毛孩子?”
孫氏知道林氏看她不順眼老想找茬,她也懶得跟林氏計較。但林氏打斷了孫氏的話,卻讓秦老夫人老大不高興:“老二媳婦,不管這些真不真,你讓老三媳婦說完就是了。插嘴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