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疑問壓在心頭,讓坐在汽車裡的我,還沒到現場便已經感覺心驚肉跳了,而當我來到徽嗣出事的北華路口時,則更是被眼前的一切所嚇到了。
在公路一側靠近運河的鋼製隔離欄上,已經被車撞出了一個三米多寬的口子,口子兩邊雖然都看不見徽二丫頭的汽車,但是地上散落飛濺的汽車零件與不住往運河河道里觀望的熙攘人群,卻說明著一切。
此刻,警車和消防救護人員都還沒來。我們作為徽嗣的朋友,便只能先一馬當先,前去救人。
跳下車後,我先吩咐陳八妙和趙水荷看車,然後又讓老趙儘快聯絡救護車與醫院。自己則帶著我弟弟阿四推開漸漸聚攏的人群,奔著撕裂的運河隔離欄杆跑去。
到達隔離欄之後,我和阿四探頭向下邊望去,終於……看見了徽嗣的禍車。
此時此刻,徽嗣的汽車已經四仰朝天,摔陷在了運河河道的爛泥裡,整個車子從上到下冒著黑煙,卻又寂靜異常,彷彿在無聲的燃燒。
車禍悽慘,不過唯一幸運的是,此時的運河裡,並沒有水,因此雖然汽車正在運河河道的黑色淤泥中不停地下陷,但在我想來,徽嗣他們至少暫時不會因為缺氧而憋死。
但曉是如此,事情比我想象的也要嚴重的多,而且那車裡現在如此安靜,也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來不及多想,我先行脫掉了褲子,隨後赤膊著腳,讓阿四以我的褲子為繩索,把我順到運河底下去救人。
起初一切都很順利,可當我的腳接觸到運河河床的時候……我突然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阻力。
這運河的河床很早已經荒廢,更不知道多久沒有清理過過了,淤泥之多之厚簡直超出我的想象,其中的臭氣熏天更是讓我無法容忍。
最為不能讓人容忍的是,那些黑灰色半水半泥的堆積裡還夾雜著老多的各種工業農業廢棄物。
我一腳紮下去,便被各種碎玻璃瓶,廢棄螺絲和別的壓根叫不上名字的東西扎的齜牙咧嘴,滿頭冷汗。
疼痛中,我拔腿前進著,以蝸牛爬一般的緩慢速度向前磨蹭,十幾米的距離彷彿西天取經一般漫長。終於,我拼了老命,勉強走到了翻車的地方,伸手拍了拍車門之後,我先衝裡邊大喊:“還有沒有能說話的了!”
回答我的依舊只有沉默。
見沒有應答,我便附身下去,透過滿是汙泥的玻璃窗,觀察著這車輛內部的景象。
起初,因為玻璃上的汙泥和覆蓋物,導致我什麼都看不清楚,後來我伸手,在搖窗玻璃上擦拭了半天,才勉強看見了車子裡邊的景象。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人頭!一個吐著舌頭,兩眼翻白充血,側臉緊貼車窗的人頭。
倒吸一口冷氣之後,我立刻看出,那張臉……是周師傅的!
此時的周師傅,坐在駕駛位置上,臉部沒有絲毫生氣可言,而且他的脖子頭顱與身體形成近乎於九十度的可怖彎曲,分明是因為……脖骨斷了!
周師傅……死了!而且與失蹤的錢伯一樣死的莫名其妙。
最為詭異的是,根據汽車的設計,那座位裡應該是有安全氣囊的,但是我看著周師傅的脖子,卻立刻明白他座位上的皮囊並沒有開啟。
他應該是硬碰硬碰在了方向盤上,才釀成了如此的慘死。
眼看著脖頸斷裂,死狀悲慘的周師傅,我震驚駭然之餘,卻也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能為他做的了,而同時我也明白,隨著這輛翻車在泥水中越陷越深,救援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如果不能及時把徽嗣從車裡弄出來的話,恐怕等不到警察和救護車車來,她與姜小片就會活活的悶死在裡邊。
抱著越來越渺茫的希望,我把身體再次挪動,隨後望向了駕駛室後的後排座椅上。(未完待續。。)
第八十七章:禍車
在禍車的後排坐位,我依舊沒能找到徽二丫頭,不過我卻看見了雙眼微閉,口吐白沫的姜小片。
這個時候的姜小片,依舊在安全帶的作用下倒掛在車廂裡,可能因為緩衝氣囊或者別的原因,這傢伙看上去倒是毫髮無損,而且胸口一起一伏,明顯還有唿吸。
除此之外,我發現這小子還真“敬業”,縱然都已經昏迷了,但手裡卻依舊抓抱住他師父的那個鬥彩薰香爐。
而也同樣虧著他的保護,縱然車都翻了,可那香爐竟然還毫無損傷。
雖然依舊沒找到徽嗣,但是發現了姜小片也依舊重要,依舊是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