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八妙拿著茶具走到他佟掌櫃面前之後,首先微笑著將一隻茶碗遞在了老掌櫃的面前。
然後她輕啟唇齒,對老掌櫃恭維道:“掌櫃的,我這個男人不會說話,您老消消氣,妙兒帶霍三思給您賠不是了!”
聽了陳八妙的話,佟掌櫃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不過在之後,卻依舊扭身衝我補充了一句“哼!”
看著老東西不依不饒的樣子,陳八妙沒有糾結什麼。
她彷彿無視般繼續自己的行動,想當然的用茶壺往佟掌櫃的茶杯中注入茶水,然後又必然的發現那茶壺裡什麼都到不出來。
哪個飯店會在大晚上的往壺裡放水呢?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陳八妙看著那空壺,又非常“意外”的開口道:“哎呦呀!沒水,沒關係,我現在就給老掌櫃倒水,您是想喝茉莉花呢?還是鐵觀音?還是白開水?”
就在陳八妙啟齒相問的一系列過程中,我的這個老掌櫃自已經被這言語溫潤的女人徹底搞平靜了,甚至於看著陳八妙殷切的溫婉態度,他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最後,佟掌櫃支支吾吾的衝陳八妙說道:“我沒那麼多講究,這大晚上的……給我來杯白水就成!”
陳八妙八面玲瓏,乖巧伶俐,一聽說佟掌櫃要白開水,便立刻取了來。
她把水平穩的給佟掌櫃註上,同時嘴中還不停地念叨著:“老掌櫃真有眼光,這白開水可真是個好東西,在我們兩祖殿的行當裡,這玩意叫‘過火泉’,老掌櫃,您知道為什麼要叫過火泉麼?”
陳八妙音如天籟,直聽的佟掌櫃表情放鬆。
聽著八妙的問話,他這個外行只能是搖了搖頭便對妙兒說道:“不知道,你說來聽聽?讓老頭子我長長見識唄!”
陳八妙聞言點頭,便又告訴佟掌櫃道:“這過火泉呀!意思就是說過了火的水更顯純潔乾淨如山頂新出之泉,也有真金不怕火煉,好水不怕柴燒的意味,正好像您和我們家三思的友誼,平常兩個人打打吵吵,也就是過過火而已,這過了火,才顯得更加純粹呢!對吧?!”
說著話,陳八妙舉起了手裡的這杯白開水,交給佟掌櫃之後,又非常恭敬的對道:“老掌櫃,您喝了這杯過火泉,就消了自己的心頭火吧?以後大家還要一起做生意的,像拌嘴子,不對等這樣的‘芝麻’事,何必總掛在心上呢?”
陳八妙說完話,算是給他佟掌櫃,也給我找了一個完美的臺階下。
聽完這些,老掌櫃表情舒緩了下來,而與此同時,我也更加佩服起了她陳八妙的社交能力起來。
一杯白開水,不但澆滅了佟掌櫃的火氣,更從她的嘴裡說出了意境,而且……還是一個讓人無從拒絕的意境。
陳八妙這樣懷柔的本事,讓我感嘆,讓我自愧不如,而那位老掌櫃,則更是對此受用的緊。
佟掌櫃是搞古董的,對這些個勞什子的臺階和規矩自然要比我敏感,故而聽了陳八妙那環環相扣的話之後,立刻笑呵呵的接下了八妙兒手裡的那隻白開水杯,一飲而盡。
喝完水後,佟掌櫃抹了抹嘴,看了我一眼,便又對陳八妙笑臉相迎道:“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饒了霍三思的無禮!”
聽著佟掌櫃的話,陳八妙微笑著點頭,帶我答了謝。
隨後陳八妙藉機發力,又徑直開口,把地下室裡有屍體的情況都和佟掌櫃說了,而且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訴佟掌櫃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對大家都沒好處。
臨了,陳八妙還按照我的設想,對佟掌櫃預設了條件,說他如果獵奇,想看看屍體完全可以,但是從安全形度考慮,不允許他從屍體身上和我的店裡拿任何東西。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陳八妙還再次提醒丫的!自從我和他簽署了那份贈與協議之後,這整棟樓就都是我們的了!
現在我是“東家”,他要聽我們的指揮,讓他退他必須退,讓他搬家,丫就必須要搬家。
平心而論,這些話一樣會說,想說,但如果是我指著佟掌櫃的鼻子說,估計這個老東西早就會拿起凳子打我的臉。
可這些話的意思一從陳八妙最裡說出來,那佟掌櫃的反應,可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待陳八妙說完之後,丫非但沒有翻臉,反而還十二分樂意的舉起雙手贊同,竟然連一丁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哎!看完她八妙兒在場面上的表現,我沒心裡由衷的感嘆:什麼叫差距?這就叫差距!
看看人家笑漁舸上大小主管和人員的素質,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