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我點點頭作為回答。
“一定沒人會相信是二師兄給你錢,叫你去買的。”永泰邊說邊吃。
“為什麼?”我嘟囔著,“二師兄人其實很好,你不是也說他好嗎?”
“那是!我自然知道他是好人的。”永泰一邊嚼著山楂一邊說道:“但是我聽說二師兄和三師兄一向都很節儉,平時一件新衣都不捨得置備,給你銅板叫你買糖葫蘆吃,你說人家會相信嗎?”
聞言,我點點頭,表示贊同這無意中知道的二師兄三師兄的秘密,節儉。
那天晚上,三師兄和師傅從外頭回來後,三師兄來到了我們的房間。
“小古,我和師傅的屋子裡都多了串糖葫蘆,我想二師兄那裡一定也會有,所以就去了他的房間。他告訴我,是你送給我們的。”三師兄坐在我們的屋裡頭,聲音低緩地說著。
我點點頭回道:“銅板是二師兄給我的。”
三師兄輕笑著點點頭,說道:“雖然只是串不足掛齒的糖葫蘆,難得你懂得尊師尊長的道理。明天就給你們放個假,不用劈柴了,你們兩個都出去玩玩。”
我開心的笑了,送走三師兄,永泰已經一把拉住了我,問道:“怎麼回事?小古,你快告訴我。”
於是,我將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講給了永泰知道,他聽完後,用手輕拍了下我的肩頭,讚道:“小古,你做得對極了。這事若是換成我,就不見得會這麼做了。也許我會偷偷得一個人吃掉,還心安理得。”
“我不信!”我笑道。看著永泰訝然的眼神,我接著說道:“你至少會分給二師兄和我的不是嗎?你是做不出那種獨吞事情的人!”
永泰笑了,問我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一直想做個像二師兄一樣的人物,二師兄都是這麼大方,你自然也不會小肚腸子拐彎抹角。”
永泰“噗呲”一笑,對我說道:“小古,真高興有你陪在我身邊,幸好那天你來了,要不然這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有沒有這麼開心呢。”
印象裡,永泰對我一共說了兩次類似的話,而這夜是他第一次對我說,有我在身邊真好。若干年後,當我們憶起往事,永泰總會苦笑著告訴我:他永遠都忘不了他第一次吃到的那串糖葫蘆,也忘不了,第一個教會他尊師尊長的人,那個人就是當時才只有十歲的我。
八 別樣規矩 上
我在鮑家大院的第一年,就是在劈柴中度過的。我和永泰除了三師兄恩典的,每月給的一個假日可以全天休息玩耍外,幾乎其他的日子都在院子裡劈著柴禾。
這一年裡,我們最大的興奮來自於三師兄和二師兄,他們總是會偶爾出現在我們身邊,對我們手中的活進行著指導。
如果說三師兄是受師傅的委派,帶著我們的,那麼二師兄的出現,莫過於讓永泰、我,甚至整個院子裡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少有的興奮。因為這個二師兄即使是在這個他學藝的大宅院中,也是很少出門,平時總喜歡將自己關在屋內。
因為二師兄的改變,師傅、三師兄的臉上都有了笑意,永泰似乎也有著永遠都使不完的勁,而我,那時卻以為天底下住這種宅院的人都會這麼和睦,這麼幸福,身邊總是其樂融融。殊不知,我和永泰是何等的幸運,遇上了千載難逢的一個好機會,才落到了這戶人家手裡。
一年過去了,眼看著我們的手藝有了長進,師傅也很正式的跟我們見了一面,同我們聊了聊這個行當的一些事情,使得我們對於將來要做的事,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還記得我和永泰跪在師傅面前,聽他語重心長地說著話,那些話,我不知道其他行刑手的師傅們是否給他們的徒弟講過,但是我那頗為厚道的師傅卻跟我講得清楚明白。
也正因為什麼樣的師傅帶什麼樣的徒弟,所以我的那些師兄們,儘管脾氣秉性各異,卻始終都是些心存仁厚的人。
“咱們行刑手雖然吃得飽,穿得暖,卻始終是個遭人唾棄的行當,雖然斬殺的都是些十惡不赦之徒,到底手上沾滿了人血。更何況誰也不能保證那些死囚們就真的沒有冤屈,這就讓這個行當更加的令人憎惡,被人認為是有損陰德。行刑手的命活得都不會長,人們傳說是刀下斬殺人太多,冤鬼索命害死的,其實那都是些個唬人的話。行刑手不長命,是因為心裡備受斬人時的恐怖或者是內心的自責煎熬,大多是死於自我摧殘之下。”師傅說到這裡,用眼睛深深凝望著我和永泰,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自欺欺人地說什麼,只要模樣兇、狠,就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