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皺了皺眉:“就小王爺?”師爺道:“旁邊兒還跟著一個陰柔的文生;瞧著有些不男不女的。”
常志臉色一變,心說難道是大公子,若是她可有些麻煩;卻又一想;鄭豐拿了三萬兩銀子;自然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只鄭豐嘴嚴實,把事兒做圓了,混過去也不難。想到此,定了定神。
鳳娣真挺佩服常志的,說起來年紀也不大,這份城府,這份沉著,這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穩當勁兒,比個官場的那些老油條也不遑多讓,常志真是一個人才,假如他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用在正道上,鳳娣相信,他說不準會成為一個青史留名的清官,可他卻把這些本事用在了貪汙跟鑽營上。
常志跪下磕頭:“奴才常志給小王爺王妃請安。”
王妃?師爺一愣,看向鳳娣,怪不得瞅著如此陰柔呢,原來竟是女的,不對,若是王妃,豈不是慶福堂的東家嗎,這事兒……想著,師爺不免看向常志。
少卿道:“起來吧,這一程子未見,倒不妨你外放到這青城縣來了。”
常志道:“太子爺恩典,說奴才還算能辦事,就外放到了青城縣來了。”
少卿點點頭:“本王連日走遍了鬧災的十個縣,唯有你這青城縣井然有序,怪不得太子爺器重,你果然給主子爭臉。”
常志道:“奴才一直謹記著太子爺交代的為民做主,為民分憂,不敢有絲毫懈怠。”
鳳娣心裡都贊常志的厚臉皮,真敢說啊,不過,這大概就是官場的眾生相,未學會做官之前先得學會睜眼說瞎話,鳳娣倒是很好奇,一會兒他會不會後悔。
常志道:“不知小王爺這時候來……”少卿道:“你這縣裡倒好,外縣卻不成,這時候來是讓他們學習學習,你這青城縣的治理之法,別一見了本王就怨天尤人,把責任都推到老天爺身上,固然是天災,若似你這般為民做主為民分憂的好官,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著跟許貴兒道:“讓幾位大人進來。”
常志再遲鈍也覺出不對勁了,看向鳳娣,鳳娣也看著他,常志目光略遊離,瞬間暗了下去。
少卿道:“朝廷的賑災銀子,已經從河道衙門撥了下來,咱們今兒就看看常大人怎麼使的?”
常志躬身道:“奴才以為當前要緊的是控制疫情,故此購置了滅瘟疫的藥,發給老百姓,以驅瘟疫。”
少卿點點頭:“這倒是,藥呢?”
常志道:“在庫房裡,明兒一早就讓地保按著人口發到老百姓手裡。”
少卿道:“那本王就去官庫看看。”說著帶頭走了,常志在後頭跟著,後面是十個縣裡的父母官,跟河道衙門的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官庫。
兩溜火把把庫房門前照的如白晝一般,少卿看了眼常志,道:“開啟。”兩個管庫的急忙上來開啟庫房,少卿往裡看了看:“這些麻袋裡頭裝的都是驅瘟疫的藥嗎?”
常志咬咬牙道:“是慶福堂的藥。”
鳳娣不禁冷笑,好個常志,到了這時候,還想把慶福堂推出來給他擋著,卻打錯了主意,鳳娣道:“我慶福堂的規矩想必常大人比旁人清楚,慶福堂雖不是善堂,卻不是黑心的藥號,從祖上起就定下了規矩,舉凡有大災瘟疫,慶福堂都會無償贈藥,常大人從慶福堂哪個鋪子裡買的藥,我倒不知,慶福堂有這麼大膽的掌櫃,會把東家的話當成耳邊風,敢趁著瘟疫謀私利,鄭豐你可知道此事?”
鄭豐道:“確有此事,已記在了賬上,小的是想,雖我慶福堂贈藥,十個縣的災民呢,慶福堂贈藥雖有用,卻也不能處處俱到,若加上官府,就不一樣了,故此,小的做主把十萬兩銀子的藥三萬賣給了官府,這事兒劉大掌櫃也是知情的。”
鳳娣點點頭:“如此倒也罷了,只不過,我瞧著怎不像我慶福堂的藥呢,常大人,果真這些藥是慶福堂的嗎?”
常志道:“是。”
鳳娣走近他:“常志我再問你一次,這些可是我慶福堂的藥嗎?”
常志咬了咬牙,低聲道:“是。”
鳳娣冷笑一聲:“常志,果然我沒看錯你,這份城府真是萬人不敵,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那咱們今兒就揭開。”說著,一伸手從侍衛腰上抽出刀來,走進去,手起刀落,把麻袋的繩子砍斷,裡面藥包掉了出來,鳳娣彎腰撿起來,抖開:“常志這是什麼藥,莫說你不知道,你在我慶福堂當了兩年掌櫃,跟著我從冀州府一直到江南,難道連藥材跟樹皮都分不清了嗎?”
常志道:“這便是慶福堂送過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