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登天,自己想這個做什麼,倒是書齊想開了,她也能放心了。
讓人打了水進來,把書齊拽起來,給他挽了袖子洗手洗臉,把髮辮打散重新梳好,看了看他身上的重孝,聽鳳娣道:“今兒讓他穿著吧,也替他娘多儘儘孝,明兒再換衣裳,這兩天先別讓先生來了,等書齊娘過了五七再講課,便做學問,也不再這一兩天。”
鳳嫣給書齊收拾好,拍了他的腦袋一下道:“平常都說大姐姐多好多好,這有了事兒還得找你二姐姐是不是?”
書齊抬頭說:“是大哥哥,剛才我叫錯了。”
鳳娣笑道:“內院裡頭叫姐姐也無妨,我本來就是你姐姐。”
鳳嫣道:“你呀,真虧還記著自己是個姑娘家,我以為你早忘了呢。”
書齊這些日子根本沒怎麼睡,這會兒想開了,就困的不行了,鳳嫣見他直打瞌睡,讓婆子鋪了床,服侍著他躺下睡了,才跟鳳娣出來。
忠叔還在院子裡候著呢,鳳嫣知道是有事兒商量,囑咐鳳娣剛回來別太累了,才放她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忠叔忙道:“實在是二公子那樣瞧著不好,老奴怕出點兒什麼事兒,這才讓人給公子送了信兒。”
鳳娣道:“忠叔這個信兒送的好,我正想著怎麼尋個藉口回來呢,對了,倒有件事要問忠叔,咱們太太家的舅爺,我只知道兩位,就前次來了那倆,怎麼聽著還有一個?”
忠叔道:“這事兒說起來是王家不厚道,咱們太太這兩個兄弟跟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嫡出,行徑荒唐,性子貪婪,兩兄弟間都不能和睦,都恨不能把王家的產業把持在手,花天酒地,更何況,那隔了母的,哪肯給他一點兒好處,這位三舅爺的娘,原是街上賣唱的,不知怎麼,讓王家老太爺瞧上,買進府裡當個跟前伺候的丫頭使喚,一來二去就大了肚子,生下來是小子,取名成風,七八歲的時候,給他兩個哥哥推進了荷花池裡差點兒淹死,王家老太爺那時候年紀不小了,又顧著外頭的生意,常年不在家,只怕小兒子有個閃失,便送出去外頭學了十年武藝,回來就幫著家裡往鹿城以東販茶,王家如今還沒倒,都虧了這位三舅爺養活著一家子呢,偏咱那兩位舅爺,不說心存感激,還深怕這個庶出的兄弟,奪了王家的家業,那壞心眼子使的一個挨著一個,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弄的哪位三舅爺如今都不怎麼回兗州府了,常年在外頭飄著,一年到頭回來一趟,也不過是為了他娘。”
鳳娣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說王家若指望他家那鋪子,估摸連口涼水都喝不上。”
忠叔道:“那是這幾年,讓兩個敗家子弄的,前些年王記的茶,在兗州府可大大的有名呢,不然,當年太太還進不來咱餘家的門呢。”
鳳娣真覺得,她們餘家那位老太太,也有些不厚道,就為了王家的銀子,娶了人家姑娘,偏她爹還不喜歡人家姑娘,說起來,太太也真是個可憐人,這就是盲婚啞嫁的結果,這個時候的女人大都如此,自己要不是因緣際會,趕在餘家有難的時候,掌了餘家的買賣,估摸結果也差不多,甚至還不如王氏,不過,她倒是可以替鳳嫣選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想起來這些不覺好笑,自己倒成媒婆了,搖搖頭,問忠叔:“這些日子鋪子裡還好嗎?”
說起鋪子,忠叔眼睛都亮了,點頭道:“咱那個醫館開的真好,先頭我還說不要銀子,白給人瞧病,不得賠掉了腦袋啊,可後來才算想明白,咱那醫館瞧病不要銀子,抓藥可要啊,老百姓瞧了病,去對面咱的慶福堂抓藥買藥的,咱慶福堂如今可忙乎呢,從早上一開張到掌燈關門,那人就沒斷過,別管掌櫃的還是夥計,可都忙的恨不能生出八隻手來,賬房李先生說這麼下去不等過年,咱餘家就緩過來了,說起來,還虧了四通當那十萬兩銀子和賈家那些藥,不然,咱這八家鋪子還真開不起來。”
鳳娣點點頭,說起四通當,鳳娣不禁想起周少卿,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想起他拉著自己的手,莫非,他真知道自己是女的了,鳳娣覺得,這種猜想□□不離十了。
那個男人從孃胎裡就是皇族,生下來腦袋上就扣上了爵位,能力呢,鳳娣現在得承認,周少卿也不是全靠他爹,他的言談舉止,雖說有些霸道,可她還是能看出來,這個男人的見識不俗,不是原先自己想象中的紈絝,就拿對這些買賣家的底細如數家珍一樣看來,這個男人就不一般。
做買賣就如打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哪怕目前不能作為對手的敵人,也不能小覷,不定哪天就成了自己的勁敵,這一點兒上,那個男人太精明,鳳娣甚至有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