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徵境低頭看著手中的刀，情緒有些崩潰。
“求求你，饒我一命，我什麼都告訴你，我什麼都說……”賈徵境渾身發抖，直接跪在地上，朝著蕭天求饒。
他也不管蕭天聽不聽，如倒豆子一樣嘩啦啦將一切都述說而出。
旁邊的龍丘道，已經瞬間佈下陣法，銘刻靈石晶體，將這一切記錄下來。
賈徵境語速很快，也很混亂，腦子似乎不太清楚。
可能獻祭整個家族，然後爆發禁術穿梭空間的後遺症，讓他處於一個混亂的狀態當中。
如若不然，也不至於蕭天都沒開口，就主動交代。
伴隨賈徵境混亂的話語，蕭天目光也是逐漸冰冷，旁邊的龍丘道的龍靈之軀，也是抖個不停。
這個賈徵境……
他狠嗎？
夠狠，為了自己活命，把自己整個家族獻祭掉都不含糊。
他毒嗎？
夠毒，跟武靈軍勾結，設計將自己的父親，第一代鎮守使暗殺，取而代之。
他奸嗎？
大奸！
左右逢源，東西南北，通吃。
先吃百族聯盟。
接受百族聯盟的扶持，並且剋扣隕炎虛空戰場的資源。
甚至，按照規矩應該定時定點輸送戰場的資源，也剋扣。
再吃武靈軍。
將一些特有的資源、剋扣的軍備，販賣給武靈軍。
讓這武靈軍用原本屬於虛空戰場將士的武器，屠戮他們。
販賣情報，幫助武靈軍在這邊佈局、設定情報和據點。
又吃人！
虛空航線過往的商客路人，界關費用昂貴的可怕。
玄富山域的百姓被壓迫壓榨，苦不堪言。
賈徵境吃的是滿肚肥腸，嘴上油光發亮，一個天賦資質並不算絕頂的人。
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二十階的道境！
在其身上耗費的資源，如果給那些有望晉升道境資質之人，起碼能培養百名！
如此的賈徵境，看似心境十分的強大。
但當絕望的局面來臨，死亡的威脅碾壓在他身上的時候，心態徹底崩塌。
尤其是當他已經犧牲了一切，只是為了換來一個活命的機會。
結果，卻成了無用功的時候。
這已經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心態徹底失衡，腦子都開始混亂，發起神經來。
“我當然是願意原諒你，賈徵境。”蕭天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幫助對方攥緊了刀柄，高高的抬起來。
刀尖所向，正是賈徵境的丹田方向。
“但是，我沒辦法辦法代替那些戰死虛空戰場的英勇之輩，原諒你呀。”
“也沒有辦法代替那些，因為賈家這些年胡作非為，慘死的人原諒你。”
“甚至，被你親自設計害死的第一代鎮守使，你的父親，我也不能替他原諒你。”
講到這個地方，蕭天忽然語調一轉：“這樣，你親自去問一問，他們到底願不願意原諒你。”
“不過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我送你過去。”
“千萬別謝我……”
蕭天說到這裡，抓著賈徵境的手，開始不斷髮力，將那戰場帶回來的刀，緩緩的送進對方體內。
“這堂課，結束了，記得跟被你自己害死的父親，說聲對不起。”
“我相信作為父親，他一定會原諒你這個不孝子。”
“這是，給你留的課後作業。”
噗嗤！
刀身帶著鮮血，從賈徵境背後刺出。
蕭天的力量，震盪而出。
生命的氣息正在緩緩的流逝，離開賈徵境的體內。
賈徵境瞪大著雙眼，伸手想要抓著什麼，卻又抓不住。
隱約間，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一直教導著自己，要堂堂正正，要好好守護四方的那個男人。
那個在臨死之前，不斷向自己悲號“你會不得好死的啊”的父親。
蕭天的話，讓賈徵境突然明白了。
自己父親臨死之前，並非是怨恨自己而詛咒自己不得好死。
而是他在為自己的兒子走上歧途，遲早會不得好死而悲傷。
“爹啊……”賈徵境忽然放棄了掙扎，唸叨了一聲之後，砰的跪在了地上。
他，後悔了。
蕭天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