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蘭蘭的腳已經跨進了殿門,被殷旭堯的這聲吼嚇壞了。
“小元子呢?”
殷旭堯抬首見不是熟悉的小元子,冷聲道。
“回皇上,元公公去皇后宮中了。”
蘭蘭暗掐了自己一下,試圖讓自己淡定。
“皇后又尋短見?”殷旭堯的眉頭擰了起來。
女人就是麻煩,動不動就想死,怎麼不向丫頭學習,她六歲就能一個人自力更生……
“沒有,皇后娘娘好想想通了,似乎要說些什麼。”
“哦,那你來替朕研墨。”
殷旭堯怔了下,語氣一下子又平和了。
“是。”
蘭蘭輕應了聲,低首走上前。
研墨是細緻活兒,蘭蘭可從未做過,但是看過,不就是拿著黑塊在硯臺裡磨啊磨嗎。
眼睛在龍案上掃了下,發現有個杯裡裝著水,蘭蘭心想,這應該就是用來研墨的水吧,立即拿起倒了一半在水中。
但是動作太大,水一下子就串到了桌面,蘭蘭心一慌,忙用衣袖去擦。
殷旭堯本來要發火的,笨手笨腳也就算了,怎麼連水都灑到龍案上了,這要是弄溼了奏摺呢?
可是看到那蔥白般白嫩的手,他一下子就怔住了。
雖然宮裡人常年在宮中都很白嫩,但是女人的手與男人的手還是有區別的。
打量著那隻手,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這小太監有些面生,雖然他並不一定記的每一個宮人,但是都有點印象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卻沒一點印象。
殷旭堯手拿著毛筆,提筆在紙上勾下了一個倩影。
蘭蘭手拿著墨塊,磨啊磨,發現這水還是那麼清,好像根本沒有磨出來似的。
她有些火大了,一雙手磨的更用力。
一直在觀察的殷旭堯,眉頭擰了起來,但是隨著蘭蘭的動作慢慢的又舒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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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不出墨,叫你不出墨。’
蘭蘭嘴裡低喃著,完全與墨塊較上了勁,而殷旭堯也不生氣了,就那麼看著。
此時的蘭蘭,完全一副女兒家的嬌態,那裡還像個低聲下氣的小太監。
殷旭堯這會臉上甚至有了笑意,此時龍案上已滿是墨漬,濺的到處都是,就連那潔白的畫紙上都有點點墨漬,像是朵朵盛開的梅花。
今天是林海值班,他伸長肚子看著一臉輕鬆的皇上,很是不解。
這兩天,皇上就像隨時會爆發的山洪,他們都小手翼翼的不敢碰,但是今天,皇上在笑也。
他揉了揉,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後,將目標轉到那個低咕的小太監身上。
看了一會,他就明白了,敢情沈姑娘沒有離開皇中,玩起了變裝。
雖然外表有些改變,但是那體型,那眼睛,應該是不會錯的,還有那說話的語氣,與此時的動作。
宮中的奴才們誰有那個膽量啊,只是皇上這會要做什麼?
看那樣子,他好像並不打算揭穿啊。
“咳、、你以前有研過墨嗎?”
見硯臺裡的水全濺沒了,硯臺裡只有黑糊糊的糊狀物,殷旭堯不得不輕咳道。
再看下去就不像了,不過能將墨研成這樣,也算是奇才了,他是不是應該懲罰一下她呢?
“啊、、對不起,奴才以前沒有做過。”
蘭蘭一聽,這才發現自己弄得滿桌子都是,忙用衣袖去擦。
擦完後,趕緊又往硯臺裡注水,這次注的比剛才少了些,他拿著已經被她蹂躪的只有半條命的墨塊,又要磨。
“不必了,林侍衛,你來為朕研墨吧。”
殷旭堯向林海喚道,再讓她研下去,糟蹋的可就不僅僅是墨塊了,只怕他的龍案與硯臺都要毀掉。
“對不起,請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請皇上讓奴才再試一次。”
蘭蘭一聽,心慌了,好像這種情況下都要挨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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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蘭將衣袖一拉,非要再研一次,殷旭堯看蘭蘭那要哭的架式,便不再吱聲了。
這次蘭蘭磨的很用心,很輕的磨著,這次水慢慢濃了,而蘭蘭額上,臉上也盡是細汗。
擔心汗水滴到硯臺裡,蘭蘭抬起手,就抹去了臉上的汗。
似乎有了些心得,這次磨得竟然真的像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