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捅,那銷魂滋味你不就自個兒就明白了?”
刻薄嘲諷的語調打斷了這個小道士的話,桌邊二人面色具是一僵,回頭一看,果然是欄邊那瘸腿的男人,此時他吊起一邊眼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師兄弟一桌几個人。
說實話,要說耀司長得還不夠好看,那就真是冤枉他了。可是就是再好看的人,本身就帶著一股子從內而外渾天而成的討打的氣息,現下再做出這種討打的表情,再加上又是一個瘸子,這會兒,不打他都對不起那白眉山上唯一一棵會開結果的菩提樹。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祥和熱鬧的雲來客棧,瞬間陷入腥風血雨。
小二一看不對勁,馬上就撤了個乾乾淨淨。掌櫃子只上樓看了一眼,就很淡定地下樓了。
小二:“掌櫃子,這一打起來,樓上的桌子就要廢嘍。”
掌櫃子:“剛好,換新的。”
小二:“這錢……”
掌櫃子:“八寶木房剛好來了一批上好的原木桌椅,樓上就按椅子五十錢,桌子三兩,等他們打完了清點好了給賬單給他們。”
小二:“……要是不給呢?”
掌櫃冷笑三聲:“那打架的,一邊是白眉山的人,跑得了人還能把山都抗走?另一邊那位爺,他坐那把椅子看見了沒,夠咱們整個客棧翻新一遍把房梁都換成原木的。”
小二:“還是掌櫃子有眼光!高!實在是高!”
掌櫃子這邊被拍馬屁拍得舒爽,樓上已經噼裡啪啦地打了起來。圍觀眾人只見那輪椅上的人也沒怎麼動,隨意在凳子一側拍了拍,還沒來及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那白眉山的桌邊瞬間就倒下了三個。
剩下三個人裡包括那口出狂言的小弟子還有其師兄,三人面面相覷。耀司淡漠地揚了揚下顎,這三人武功不錯。
方才他放出六隻淬了藍鶴劇毒的入骨針,沒想到被躲過了三個。
只不過,中招那三人,只怕是做了自己師弟口無遮攔底下的一律冤魂。果真,只見那為首的成年男子蹲下原本檢視自家師弟的傷勢,一抹之下,驚愕發現他們竟然已被封喉斷氣,原本時至年末,師兄弟一群人按著師父的吩咐下山清點一年的生意,原本一趟輕鬆的出走不料竟然斷送三個看著成長的師弟,驚慌之餘不由得悲從中生,待到一查傷口,他終於明白他們招惹了什麼人!
那丹蛇神壇特有的藍鶴之毒就是證據。
先前口無遮攔的那個小弟子顯然也是認出了這鼎鼎有名的毒,怒紅了雙眼爆喝一聲“丹蛇神壇狗賊”就撲了上來。耀司冷笑一聲,抽出了長鞭。
那師兄瞳孔劇縮,一句“師弟”還在嘴邊,那邊一聲慘叫,刀劍落地之聲,血色噴濺,年紀輕輕名叫望塵的白眉山弟子已被齊齊斷下右臂,眼見此生再無修為的可能!
耀司本來行動不便,好在長鞭在手,彌補了他這一項缺憾。他掃視周遭一圈,發現經過這一番動作,本來還事不關己的眾人開始有人蠢蠢欲動——
那也是,蹭亂弄死他這個魔教之眾,也算是今後在門派裡進階的好理由。
不過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回去了。
嘴角蹙著冷笑,耀司剛欲再揮鞭先弄死那幾個想上前之人,忽然身下木椅一動,耀司心中一冷,知道這是人群裡定有專司氣動之人,連忙抬頭一看,混亂之中竟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是一鞭將企圖靠近的白眉山弟子抽得皮開肉綻,此時此刻,那個樣為師兄的人卻也再也坐不住,提劍挽了個劍花也跟著攻勢加入戰鬥!
一時間這小小的客棧二樓竟打得不可開交。
本來這些個無名小卒就算加起來也不夠耀司一人,唯獨這師兄稍稍夠看卻只因一人也不成氣候。
耀司只坐在木椅上,應付自如。
可是就在這時,木輪椅忽然一動,竟然猛地往樓梯那邊偏去,耀司猝不及防金鞭脫手,霎時間只恨今日沒有將蒼狼帶在身邊。
那水腫的膝蓋本就一動如針扎般痛不欲生,這下滾下樓梯屢遭重創,那如同在冰刀上跪行之痛讓耀司兩眼發黑,腦袋嗡嗡作響,帶到樓梯拐角處終於停了下來,卻早已渾身冷汗,要站起來如同天方夜談。
陰溝裡翻船。
耀司咬著牙只等那些個狗輩給自己最後一擊,卻不想,原本喧鬧的客棧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只聽見沉穩緩緩的上樓之聲。
那腳步在自己身邊停了下來。
耀司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深藍綢絨布勾著金線圖紋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