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媽媽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側臉:“我知道了,我會說啊景的,總是不改改性子。好了,不早了,你去睡吧。”
她點了點頭,送走了時媽媽。
關上門,時景已經坐了起來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剛才的交談大家都可以降低了聲音,可是房間就那麼大,人就那麼多,深夜也沒有什麼雜音,時景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
她抿了抿唇,思考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走過去。
見她走過來,時景抬起頭看著她,臉色陷在那昏黃的燈光中晦澀不明:“抱歉,讓你為難了。”
心口一股難受,她勉強地勾了勾唇,搖頭:“沒什麼,媽她對我很好。”
她抬腿上了床,低著頭,一隻手拉著薄薄的空調被,垂下來的頭髮擋住了她整張臉,也擋住了眼底下所有的苦澀。
“不早了,我們睡吧。”
說著,她拉開被子,側著身子就躺了上床。
燈的開關在時景那邊,不用她說,時景已經抬手關了燈,卻在下一秒就抬腿下了床。
蘇慕染知道他想幹什麼,連忙翻身滾了一圈,伸手拽住他衣角:“別睡沙發了,你累了一整天,還是睡床上吧。”
關了燈的房間很黑暗,她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時景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僵持了半響的沉默,最後是時景低沉的一個音節結束了這場僵持,她鬆了手,身子往後滾了一圈,讓出位置。
床不小,兩米長的席夢思足夠他和時景拉開將近一米的距離。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躺在自己身側不遠處傳遞過來的溫度,以及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
就好像是鴉片一樣,有點兒誘人,卻又帶著無數的危險。
她將身側的手僅僅地握成拳頭,催眠似得想讓自己快點兒睡著,可是事與願違。
過了許久,她卻仍舊思緒清晰,而時景卻沒有半分的動作。
她忍不住翻了個身,將背對的姿勢變成了面對。
柔軟的床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晃動,她只覺得全身都處於一個緊繃點,生怕床上另外一側的人會醒來。
幸好上帝還是挺眷顧她的,時景沒有動,仍舊是那樣的姿勢。
這一場折磨持續了很久,蘇慕染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有時候習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在了時景的懷裡面。
那是一個很親密甜蜜的姿勢,他們用了將近的一年的時間才形成的睡姿。
兩個月的分居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戒掉這個習慣了,只是現在看來有點兒自欺欺人。
兩個人貼的很近,她的頭被時景的下巴微微扣著,一隻手捉著他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腰上,陽光讓這一切清晰無比地落入她的視線。
她甚至不敢動,雖然此刻的時景沒有醒,但是不代表她一個動作對方就會立刻醒過來。
蘇慕染慢慢地鬆開了握著時景大拇指的五指,因為緊張,就連呼吸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