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想錯了,見他好幾秒都沒有開口,蘇慕染只以為他讀完了,抬手擋了擋眼眸,啞聲到:“我知道了,麻煩蘇律師把檔案給我,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微微低著頭,視線落在桌面上,手抬起揉著太陽穴,完全擋住了她的表情。
蘇志文怔了怔,將檔案翻出來,遞到她跟前,卻又在她伸手即將拿到的時候往自己那一邊扯了扯:“雖然這一條應該沒什麼用,但是既然時先生提出來了,我還是有必要讓時太太您知道。”
蘇慕染注意到蘇志文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是喊她時太太,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有些抗拒,但是又不是真正的抗拒。
他的話讓她有些不解:“時景還有什麼要求嗎?”
蘇志文搖了搖頭:“不,時太太,這並不是時先生的要求,而是時先生對您最大的一項補償。”
她一怔,抬起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時先生和時太太的孩子將會繼承時先生身上百分之三十天宇的股份。”
“啪。”
蘇慕染心下一跳,手一抖,旁邊的玻璃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的渣滓就跟她和時景的婚姻一樣。
蘇志文微微一詫:“時太太?”
這大概是他進門到現在看到的蘇慕染的一次小小的情緒不當。
蘇慕染穩了穩心虛,抬頭對著他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些驚訝。”
蘇志文點了點頭:“我理解,畢竟現在很少丈夫能夠做到時先生這樣了,時太太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名了。”
他話中有話,可是蘇慕染彷彿聽不懂一般,只是點了點頭,伸手將那離婚協議書壓在手下,看都沒有看,拿起一旁桌面上的簽字筆,對著那簽名那一欄,直接就簽上了名。
這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好了,麻煩蘇律師了。”
蘇志文抬手扶了扶眼眶,接過協議書,底下的簽名娟秀整齊,筆畫清晰。
“蘇小姐太客氣了,我回去就告訴時先生您這邊沒什麼問題。”
蘇慕染一怔,“蘇小姐”,這稱呼變得還真是快。
她勾了勾唇,“好的,謝謝。”
說著,起身有了送客的意思。
蘇志文自然明白,也不多說,直接就收拾好東西和她告別。
蘇慕染將他送到門口,臨走前,蘇志文似乎想起什麼,回頭看著她補充道:“對了,蘇小姐,時先生說了,耽誤了您兩年的時間,實在是對不起。”
扶著門把的手一點點地收緊,她輕輕哼了個音節當做回答。
門關上,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抽光了力氣,倚在那門板上的身子終究是撐不住,一點點地滑落下去。
蘇慕染撐不住,從未有過的疲倦,她只能伸手圈著自己的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面,硬朗的骨頭磕得她下巴直髮疼。她張著眼睛,卻發現視線一點點地模糊,最後才發現自己的臉都是溼的,舌頭舔了舔嘴角邊上的溼潤,鹹得心口直髮苦。
眼淚滴在地面上,“嘀嘀嘀”的,好像整個屋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