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的人終於一點點地消失,時景抬手抽了抽衣領,看著對面的丁曉琪,眼色有些冷:“貴公司的敬業程度讓我很敬佩,就像丁小姐,週末了還忙著公事,我們公司的具體要求已經陳述清楚了,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到這兒吧。”
丁曉琪臉上的笑容一滯,看著對面的時景一臉的受傷:“啊景,難道,做不成情侶,也不能做朋友嗎?畢竟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對方的人啊!”
說著,她抬手想要握上那放在檔案上隨意放著的大手,卻被時景提前一步撤走,手撲空落在檔案冷硬的皮面上。
似乎早就料到對面的人會有這樣的動作,修長的手指迅速地收起,肌理噴發的手臂也在一瞬之間被收回放到身下椅子的扶手上,一雙黑眸看著對面的女人,聲音不鹹不淡,不冷不熱:“不必了,朋友太多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一臉的震驚,以前時景煩躁難受的時候總是喜歡她伸手抱著他的手,然後按著她的守住一一下下地摩挲著,再大的怒氣都會平息下來。而她每一次做了什麼先斬後奏的事情都會捉住這一點,在時景發怒前將他安撫下來。
百試百靈,屢試不爽,卻從未想到,今天會這樣。
丁曉琪說得沒錯,十多年前,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了解對方的兩個人,可是時過境遷之後,你以為那個人會在原地等著你不曾改變,而事實上,很多時候都是你自作多情。
更何況是時景,一個從來都是站在最耀眼的地方閃閃發亮的人,怎麼會一直站在原地等著她。
只是丁曉琪不知道,她只知道從來都不會開口說軟話的時景在她離開的時候拽著她的手讓她不要走,她只知道時景愛她。
至於這份愛的時限,她相信,會是永遠。
在時景面前,她永遠都是自信的,所以才會在當初能夠咬牙離開他,也能夠在他結婚之後出現搶回她。
她一直都是這麼自信的,而這份自信,是時景給的。
可是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
但是比起不確定,她更多的卻是不甘心:“啊景,我知道怪我,可是你知道,那是我的夢想。”
時景抬頭看著她,臉上神色不動,抬手將檔案往她跟前一推:“丁小姐,我是有妻子的人。”
這是一句很刻薄的話,丁曉琪整個人的臉色就清了。
時景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這麼難堪的話,一直都是站在被仰望追逐的位置,如今回來找時景,她也不曾想過要放低自己的姿態。
因為她知道,時景愛的就是她那樣的高姿態。
丁曉琪低著頭,雙肩微微顫抖著,她還是沒有辦法從剛才的傷害中清醒過來,儘管知道這是她欠時景的。
半響,她深深吸了口氣,想要跟時景說些什麼,卻發現對面已經人走茶涼了,一杯拿鐵在時景剛才的位置上,沒有絲毫被動用過的痕跡。
方才蘇慕染的笑容突然閃現出來,丁曉琪只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長長的指甲收緊,臉色陰鬱不已。
你不會笑得太久的,蘇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