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同級別的郡兵官員向自己低頭。
這回,他的炫耀卻起到了相反的效果。許鬍子,黃建武、阮君明幾個郡兵軍官先後從陰暗處走出來,用胸脯將其頂回了院子門口。
“你們幾個這是幹什麼?”周文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一邊招架,一邊罵罵咧咧的質問。雖然大夥級別都差不多,平素這幾位同僚卻對他十分容讓。而今天,幾個傢伙卻好像都吃錯了藥,鼻孔和眼睛隨時都可能噴出火來。
“幹什麼?”許鬍子向前又走了一步,用眼睛釘住周文的眼睛。那種感覺非常難受,就像被一條瘋狗給咬住了喉嚨,氣都無法喘均勻。周文只能繼續後退,直到腳跟已經碰到了照壁,才勉強支撐住了身軀。
“有話好好說麼?我跟你等又無冤無仇!”儘量把姿態放低些,他喃喃地表白。
“黎陽城已經丟了,你知道不知道?”許鬍子瞪著通紅的眼睛,氣喘如牛。
丟就丟唄,反正滏陽城的糧食足夠大夥吃上半年。第一時間,周文在心裡如是想。但是,他卻立刻裝出一種同情的模樣,以無比低沉的聲音回應道:“我,我不太清楚。如果,如果謠言是真的,我等,我等的家眷,這該死的蟊賊。居然使用如此歹毒的招數!”
“怎可能不是真的?張大人原先每隔三日便有信使與這邊聯絡一次,這回,信使已經半個多月沒見了!”許鬍子稍稍把頭移開了些,恨恨地道。從周文的表現上,他相信此人跟自己能夠同仇敵愾。畢竟周校尉家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也在黎陽城裡,如果賊軍破城,周家小娘子肯定要第一個被人掠了去。
“那,那大夥準備怎麼辦?”周文立刻換上一幅驚慌的面孔,繼續套眾人的話。許鬍子等人肯定不是來找自己聊天的,他堅信這一點。至於黎陽城破不破,裡邊的人會不會被土匪殺掉,關他什麼事情?他周家的人早就死光了,犯不著為不相干的傢伙傷心。
“馮老賊的家不在黎陽,他當然不在乎。我們準備殺回黎陽去,把自己的家人奪回來!”阮君明接過許鬍子的話頭,毫不保留地向周文介紹。
“不行!”周文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跳著腳嚷嚷。
“不行也得行!”黃建武側開半步,用手按住刀柄。“姓周的,我們知道你跟馮老賊走得近,所以才先來找你。今晚你就跟馮老賊去說,他守他的滏陽,爺們回爺們的黎陽,咱們從此之後各走各的道,誰也別礙著誰?”
“不行!”周文從許鬍子的身子下鑽出來,手按刀柄,腳步不斷移動。“他肯定不會答應。如果他不答應,反而調府兵把我等抓起來,大夥誰都得不到好結果。過後朝廷絕對不會為了幾個郡兵頭目怪罪一個三品將軍。咱們死都沒地方喊冤去!”
“那就不告訴他,咱們將黎陽的弟兄召集起來,自己先走!”黃建武、許鬍子、阮君明逞三人品字型散開,將周文困在中間。單打獨鬥,他們誰也沒有拿下週文的把握。但以三敵一,周文卻支援不了幾個回合。
“不妥,不妥!”周文退無可退,笑得臉都僵了。“幾位哥哥別莽撞,咱們,咱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這不是商量,而是給你個機會!”許鬍子一邊笑,一邊發狠。“姓周的,你不是一直想著升官麼,大夥就給你個機會!如果你出頭帶著大夥一起走,回到黎陽,我等就合力推舉你當都尉。新來的郡守無論是誰,都不能不給大夥這個面子。如果你不答應,哼哼……”
言外之意,不用明說周文也猜得到。他的臉色嚇得慘白,雙眼中卻依稀有火焰跳躍。亂世將至,有實力者便可以稱雄。去勸馮孝慈棄城而走,他並沒絕對的把握。但施恩於黎陽眾郡兵,進而控制住眼前這三個莽夫,卻不是什麼太困難的挑戰。緩緩從腰間抽出橫刀,他將刀刃壓於掌心,“此事非同小可,一旦馮老賊過後追究……”
“我等走了,憑著剩下的那幾個人,能守住滏陽麼?”黃建武咬牙切齒。
“他想殺身成仁,爺們卻在家裡都有老婆孩子!”許鬍子低聲補充。
“那咱們四個立個誓,共同進退,從今往後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周文將刀刃從掌心裡邊拖出來,滴下淅淅瀝瀝的血珠。“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得乾淨些,別給自己留後患!”
“怎麼辦,你鬼點子多,我們幾個可以聽你的!”阮君明也割開掌心,將自己的血與周文的血滴在一起。
黃建武和許鬍子兩個互相看了看,相繼割血為誓。他們之所以硬逼周文一道行動,就是看中了此人心思慎密,做事果決的優點。既然對方肯加入,暫時給其些甜頭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