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姓魏的。咱們鉅鹿澤的規矩不能壞,如果今天讓姓魏的開了這個壞頭,日後必然有人跟著學。長此以往,便又回到了先前每次收糧,都必須大動干戈的日子!”
“嗯”張金稱連連點頭。程名振的話都說到了關鍵處,令他心裡邊即便懷疑對方的忠誠,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話的確有道理。可問題都擺到明面上了,選擇卻不一定好做。打也為難,不打也為難,真是令人萬分猶豫。
程名振從來沒用心思對付過自己人,初次嘗試,心裡邊也充滿了矛盾。回頭看看微笑著仰視自己的杜鵑,再看看急得滿頭冒汗的杜疤瘌,他將心一橫,笑著進諫,“所以,屬下思前想後,倒有了一個不太完善的主意,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張金稱正聽到心癢處,怎肯就此停下,大手一擺,豪爽地催促,“說,說,你儘管說。咱們之間還是哪句話,有錯我兜著,做事你盡力!”
程名振又四下看了看,故作遲疑,“那,那屬下可就說了。如果有什麼不穩妥的地方,還請大當家,還請諸位前輩多多指正?”
“說罷,說罷。九當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眾頭領也等得心癢難搔,亂紛紛地催促。
“你儘管說,對錯都有大夥幫著斟酌!”二當家薛頌笑了笑,揮手催促。
程名振要的就是這句話,略作沉吟,笑著說道:“也是剛才岳丈那句‘不堵了門就沒人肯交錢’醒了我。所以,我想帶一票弟兄上門去討債。把隊伍拉在武陽郡家門口的清漳縣,就是上次王堂主和張堂主駐紮的位置。那裡與武陽郡只有一水之隔。如果元寶藏和魏徵不識相,我就直接衝進他家裡邊亂砸一通。如果他們把錢糧乖乖地給大當家送來,我就原地駐紮,接到錢糧後押著返回!”
“的確是個辦法!不過……”明火執仗,張金稱可謂行家,一眼就看出來程名振的辦法切實有效。但轉念想到這可能會令程名振重新掌握兵權,他又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屬下知道大當家是擔心屬下的安危。但屬下這次不需要太多兵馬,也決不硬來。如果衛文升出頭,屬下能打就打,打不過就向澤地裡邊撤。清漳距離鉅鹿澤沒多遠,大當家隨時可以出澤接應!”
這句話既顧全了張金稱的面子,又將對方逼到了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張金稱無法再拒絕,只好訕訕笑了笑,試探著詢問,“我的確有點擔心你應付不過來。但既然你已經考慮周全了,我便不攔你。你需要多少兵馬,半個銳士營夠不夠?”
“銳士營的訓練剛剛見到些成效,耽誤不得!”程名振的回答再度出乎張金稱的預料,也愈發令他放心,“既然不打算硬拼,屬下只帶本部兵馬就夠了。把銳士營的其餘弟兄都留在澤中,由郝五叔帶領張虎、張彪兩個繼續訓練!”
眼下鉅鹿澤戰鬥力最強的便是那四萬銳士,其中隸屬於程名振和杜鵑二人麾下的只不過五千左右,還沒佔到其中兩成。張金稱當然不會連這點本錢都捨不得,高興之餘,他心中又隱隱感到一絲擔憂,略作沉吟後,低聲追問道:“只帶錦字寨的弟兄,那實力是不是差了點兒?你需要多少糧草,先報一下,我和老二看看怎麼給你籌備!”
程名振向上拱手,滿臉自豪,“我這次是打著大當家的旗號上門討債,光錦字營的弟兄已經足夠了。真的需要大打出手時,您再帶所有兵馬前來接應不遲!”
“至於糧草麼?”他看了看張金稱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補充,“也不必攜帶太多。大當家可以先撥兩個月的軍糧給我。如果兩個月後還回不來,我再向大當家開口討要。不過我估計,有一個月也就夠了,帶多了沒用,白受累,怎麼推出去還得再怎麼推回來!”
“呵呵,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張金稱這回算徹底放了心,捋著下巴頦說道。糧是三軍之膽,程名振的聲望再改,如果自己不給他軍糧,他的部下也得生生餓散了煙。有他不在澤中這兩個月,自己剛好放開手腳,把放下去的一些權力慢慢再收攏回來。
“除了向魏徵討債之外,屬下還有一個想法!”程名振看到張金稱笑得開心,決定繼續趁熱打鐵。“大當家既然要稱王,光守著一個鉅鹿澤肯定不夠。待屬下抵達清漳後,您不妨向南和、平鄉、龍岡、洺水這些地方派遣官員,或者命令當地的大隋官員直接聽候您的調遣。這幾個縣城夾在清漳和鉅鹿澤之間,除了俯首稱臣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屆時,大當家以鉅鹿澤為腹心,以襄國、武安西側七縣為助臂,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在座諸位都是河北人,對鉅鹿澤周邊地形都相當熟悉。程名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