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姓。鉅鹿澤風字營副堂主張豬皮是也。”
“跟王二毛一道破了黎陽的那個張豬皮?”楊甫被嚇了一跳,尖聲追問。
“是啊,是啊。黎陽城當年就是被俺打下來的。不過功勞都歸到了王二毛那小子頭上。他上邊有人,俺沒有,吃老虧了!”張豬皮點點頭,大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說罷,好像唯恐大夥不信,又訕訕地補充道:“本來俺也是校尉,跟王二毛平級。伍天錫是俺的下屬。但程小九不待見俺們這些從前跟著張大當家的,所以把俺的校尉給捋了,把伍天錫扶了上去!”
這樣說,桑顯和就完全明白了。張豬皮之所以跟伍天錫勾結起來投靠官軍,是因為他在洺州軍裡邊受到排擠的緣故。至於留在自己這裡當人質,完全是伍天錫考慮不周。張豬皮再不受重視,好歹也是一名副堂主,稀裡糊塗地消失不見了。王二毛豈不會懷疑?“
想到此節,他又十分不甘心地問道:“王二毛呢?難道他就想死心塌地跟程賊一條道跑到黑?”
“俺不知道哩!”張豬皮滿嘴大實話,“您的信使,伍校尉已經引薦給王二毛了。但他就是死活不給大夥準話。伍校尉平時不受他待見,所以也不敢往深裡說。又怕您等不及,只好先派俺出來跟您打個招呼!”
“那就算了!”桑顯和撇撇嘴,有些掃興地說道。“待本帥生擒了他,你和伍天錫再想辦法勸他吧。我就不信,他長了個石頭腦袋!”
“也中!”張豬皮點頭答應“不過那人跟程小九是把子,未必肯聽勸!還不如早點殺了,省得他日後再反水!”
沒等入營,倒先互相傾軋起來,可見此人跟王二毛之間的樑子不淺。這種齷齪的行為倒讓桑顯和愈發堅信他的誠意,擺了擺手,笑著道:“到時候再說吧。你先回去給伍天錫帶個信兒。此戰之後,桑某絕不會虧待與他。至於你,原來是校尉對吧。過來後還是校尉,絕無虛言!”
“嘿嘿,嘿嘿!”張豬皮高興得直搔腦袋,卻不肯挪窩。待桑顯和再度出言催促,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俺,俺剛才是趁著自己人當值的時候,偷著墜下城來的。現在,那波人早換崗了。要回,也得天將亮時回。那會兒又輪到我原來的手下當值,沒人會出賣我!”
看不出來,此人倒是個非常謹慎的傢伙。桑顯和笑著點頭,“也好。什麼時候回去你自己看著辦吧。來人,先找個寢帳讓張壯士休息。然後再拿兩錠銀子給他!”
“不用了,真,真的不用了!”張豬皮連連擺手,眼睛卻喜歡的直冒光。銀子在大隋非流通貨幣,市價十分高昂。兩錠銀子,往少了說也有二十兩。摺合足色銅錢接近四萬,足夠夠尋常莊稼漢在土裡忙碌一輩子地哩。
“你下去休息吧,本帥這裡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桑顯和懶得看對方那幅沒見過世面的土氣嘴臉,擺擺手,命親衛將張豬皮拉出中軍大帳。隨後他立刻開始佈置明天的作戰任務,將一次強攻改為三次佯攻,並另外安排了人馬潛伏在東門附近,隨時等候伍天錫的接應。
第一場戰鬥於上午巳時開始。沒等屬下回報,桑顯和已經知道任務失敗。因為伍天錫和張豬皮兩個雙雙出現在城頭,大喊大叫地廝殺,唯恐別人注意不到自己。
中午的戰鬥又是徒勞,伍天錫雖然沒有出現在城頭,東門處卻也沒有他的音訊。強忍住將清漳城硬攻下的衝動,桑顯和等到了傍晚時分。第三次攻城戰剛剛開始,城頭上突然亂作了一團。
“東門,東門那邊有角聲!”親兵猜到伍天錫接應得手,凝神細聽,果然聽見了若有若無的號角。
“讓伏兵趕緊殺進去,把住城門。其他人,跟著本帥一道轉向城東!”桑顯和大喜過望,揮舞著佩刀命令。
將士們潮水般從城南撤下,迅速轉向城東戰場。當他們趕到位置,城門已經被完全拿下,張豬皮拎著把血淋淋的殺豬刀站在門口,衝著外邊大聲招呼。“柳將軍已經殺進去了,大夥趕緊著。伍天錫正在裡邊等著人接應呢!”
“殺!”桑顯和一催坐騎,帶頭衝向了城門口。才衝出幾步,戰馬韁繩卻被楊甫拉在手裡。
“提防有詐!”對著暴怒的桑顯和,主簿楊甫大聲解釋。“城門口沒看見一個咱們的人!”
桑顯和凝神再看,果然發現自己事先佈置在東門外的弟兄沒一個留在門口接應。還沒等他下令急於立功的將士們放緩入城速度,耳畔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有扇純鐵打造的柵欄從天而降,將城內城外的弟兄們硬生生切成了兩段。
再找張豬皮,哪裡還有對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