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四下望望,壓低聲音道:“於大人,這是門口,說話不太方便。”
於新轉身望去,馬車已經被車伕趕去了後院,最近的茶館,酒樓也需要走兩條街道,他在朝中大臣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超凡脫俗之態,與任何皇子,大臣都沒有過多的瓜葛,不能和李丞相明目張膽的並肩走太遠:“進府說吧。”
進了書房,稟退左右,於新直接開門見山:“李丞相找我何事?”李丞相是東方湛的外公,德高望重,又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他對李丞相尚算恭敬。
“於大人可知李凡之事?”李丞相也沒說廢話,開口便直奔主題,微紅的眼圈,憔悴的眼瞳,無不昭示,他苦惱了很長時間了。
“當然知道。”李凡愚蠢無知,不識輕重,收受賄賂,胡亂判案之事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料,於新作為占卜之人,自然一早就有耳聞。
“老夫懇請於大人救李凡一命。”李丞相凝視著於新,目光誠懇,眼瞳深處隱隱閃過一抹淚光。
於新一怔:“李丞相,李凡的罪名是皇上親判,無人能更改,本官想救,也無能為力啊。”
“皇上是九五之尊,他親下的判定,的確無人能改,但是,大人能。”李丞相疲憊的眸中閃爍著濃濃的希冀。
“此話怎講?”於新不解,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大臣,為何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夠做到,還是改變九五之尊的主意,有些不可思議。
“大人精通占卜問天之術,只要小小的利用一下,佔一卦,多說幾句李凡的好話,他就有救了。”
東方湛在軍隊安插人手也好,搶奪東方珩的兵權也罷,都是借了於新的術法,弄了個作法問天瞞天過海,讓所有的事情,全部順理成章。
他是東方湛的外公,這件事情,東方湛無意間對他提過一次,他沒有放在心上,李凡收受賄賂,胡亂判案,被貶成庶民,流放邊疆,他愁的吃不下飯,天天思索解救方法,卻找不到絲毫破綻,直到半個時辰前,他府裡的下人在議論於新的高超術法,他猛然想起,可以讓於新幫忙,救下李凡。
望著李丞相滿是期待的目光,於新面色微變:“李丞相,欺騙皇上,是殺頭的死罪。”作法問天,虛無縹緲,文武百官都不懂,他才能得逞,有一次事件,足夠他提心吊膽大半年,哪裡還敢再欺騙第二次。
況且,做這種事情必須要權衡利弊,三思而後行,比如,幫東方湛安插人手,是為他登基為帝鞏固勢力,是在幫他的大忙,也在為自己將來的榮華富貴作賭,賭贏了,就能富貴一生。
至於李凡,和他沒有任何交集,又是整日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他不知道幫李凡對自己有什麼好處,萬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露了餡,被斬首示眾,他可就後悔莫及。
李丞相呵呵一笑:“於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作法問天,就是一個大騙局,專門用來欺負皇上,安插那些陽年陽月之人進入青焰各個要塞,你已經欺騙了皇上一次,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大人足以被判斬首。”
“你威脅我?”於新溫和的目光瞬間凝了起來。
“不,本相只是想請於大人幫忙救下李凡。”東方湛是他的外孫,於新敢在作法問天裡作假,是受了東方湛的意,他揭穿於新,也會連累東方湛,他可沒那麼不分輕重。
“李公子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不懂百姓疾苦,貪財好色,揮霍無度,發配到邊關歷練幾年,磨磨他的性子,讓他成為棟樑之材,光耀門楣,豈不是很好。”
“實不相瞞,老夫在朝中多有仇家,凡兒出了京城,沒了丞相府的保護,一定會出事,老夫最疼這個孫子,不想他出任何事情。”
“皇上剛剛判了李凡發配邊疆,我在這時候占卜,要以什麼理由說他不能前往?”李凡只是一名大臣之子,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對青焰局勢沒有任何影響,想留他在京城,需要找個非常恰當的理由,可這理由,真的不好想。
於新的口氣鬆了,李丞相的態度也緩和下來:“本相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於新大人只管占卜,言明李凡不能出京即可……”
“砰!”緊閉的書房門被人大力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闊步走了進來,看李丞相、於新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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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氣壞東方湛
身穿檀色錦袍,頭戴紫金髮冠,犀利的眼眸不怒自威,眉宇間,一抹傲氣混然天成,英武清俊的容顏震的於新和李丞相目瞪口呆:“皇……皇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