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決定不與他爭辯,她自有法子可以偷溜出去而不驚動府中任何一個人。今天中午,她不就成功地溜出去過一回麼?今晚只須依樣畫葫蘆,了不起再弄些迷香去君老爺與夫人房中,她就可以以原來的身份去玩一回了。不過,她笑笑,這回可得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荷包,可別再認小偷給扒了去。
他說過,她心裡在想什麼,臉上就都會顯出來,她只要一動眼眸,他就可猜出七八分來,“你要故伎重施麼?”
“咦?”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不會有未卜先知之術吧?
“不是麼?”他笑得自信。
連環懊惱地撇撇嘴:“果真是隻狐狸。”
“你說什麼?!”狐狸?他嗎?君硯誇張地張大了嘴,目光來回在她腦上移了幾遍,“你沒說錯吧?”他哪一點像狐狸樣了。
“不用裝了。你會不知道旁人怎麼看你?”她才不信哩。
噢,她又知道了。“在下願聞其詳。”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我……”面對著他,連環突然不知說什麼好,揮了揮手,“算了。”偏過頭去不理他,不看他。與他鬥嘴既費神又費力,且每回都是她敗下陣來,不能說她鬥不過他,只是,只是……只是什麼,她也不能講明白清楚,只知道有時只是看著他,就會突然似啞巴,忘了要講什麼,要做什麼。只是呆呆望著他,她心裡就慌亂起來。
沉默,在二人中間蔓延……微妙的,不易察覺的情愫,慢慢牽住了二人,不得分開……
“連環姑娘,”他收起心神,道:“你若真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萬事要小心。”他擔心那位縣太爺的小舅子會找上她,因為她若出去,定是以連環的面貌而非琴心的,以小三對秦大少的瞭解,他或許會使出手段來對付連環。
“我有自保能力。”
“總是小心為上,譬如說,”他壞心一笑,“要小心自己的口袋之類的。”
連環微紅了臉,瞪了他兩眼,君硯大笑起來,驚動了兀自發呆的小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連環悶聲道,他可真是,唉,叫她又氣又笑地。
“沒事?”小翠喃喃地,瞧了正忍住笑的君硯,“三少爺幹嘛笑這麼大聲?”
“哦,他是在替我們高興。小翠,咱們晚上可以出去看花燈了。”
“真的?”
連環微笑著點頭。“真的,太好了,我可以去觀燈了。不過小姐還要把我弄成白天那樣嗎?”
“當然,不然人家會認出來的。”
“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幫我弄顆大痣?”難看死了,自己瞧了都吃不下飯。
“那是沒問題,不過弄張人皮面具很麻煩,恐怕我們去了,花燈會早散了。”
“那倒不必擔心。”君硯道,“燈會通常要到五更天亮時才會散去。”
“那麼,你呢?”
“我?連姑娘是邀我一同賞燈麼?”
虧他說得出口,連環只能暗歎此人臉皮之厚無人能及:“你想得美!”
“既如此,我只好告辭了。希望二位晚上玩得愉快——可別讓人發現了。”
“知道了。”囉哩八嗦,像個老媽子似的。
君硯正待離去——
“等一下。
跨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五天之後一切真的會解決麼?”連環問,娃娃臉上一本正經。
君硯遂收了調笑,點頭鄭重道:“五天,或者一切都能圓滿。”此刻,他只能斷定琴心會回府一趟,卻不能肯定一切是否會圓滿解決。畢竟,爹當初是如何反對小妹嫁與那人的。他想,爹反對這門親事,不是因為小妹與路文自小訂了親,而是不忍讓女兒嫁於一個一無所有的武夫吧。如今,小妹與那人真成了夫妻,爹怕是會一時接受不了。
點了點頭,他出了琴心園。連環望著他離去,倚著門發起怔來……
“小姐……”小翠喚了聲,卻得不到回應,她推了連環一下,“小姐。”小姐怎麼了,一動不動地盯著三少爺離去。她這會兒到底在想什麼呀?莫非……
小翠眼亮了起來,一定是這樣了,一定是連環小姐喜歡上三少爺了。以前琴心小姐也是這麼看著連誠姑爺的。
連環回過神:“小翠。”歡喜地道:“過來過來,讓我看看這回該把你扮成誰?不能有痣……嗯,你說你扮成滿江樓那賣花的小姑娘好不好?不成,萬一在燈會上又碰到她在賣花怎麼辦?要不,扮成府裡的蓮丫頭?也不成,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