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就連臺詞都是去的路上在車裡現過了一遍。
湯姆威斯多姆吃驚,“這兩天你都沒念過劇本?”
“快忙斷氣,沒空。”米迦樂正忙著將打了磕絆的那一句反覆練習。
他扶額:這麼漫不經心也是少見。
er劇組的試鏡是長期工作,工作日幾乎每天都有人來試鏡。兩個人到的時候,小小的等候室裡差不多坐滿了來試鏡的演員。兩個人出現在門口,即刻招致眾人注目。
湯姆威斯多姆同米迦樂道:“我下去等你。”
試鏡這種事,咳。
好萊塢滿地都是試鏡機會,在湯姆威斯多姆看來,即使今天這個角色拿不到,對米迦樂來說也算不上什麼損失,她還年輕,有的是大把可能性。美國觀眾是挑剔的,也是無情的,每年有那麼多新鮮面孔出現在熒幕上,能被人記住的不多,她那張帶著異國情調的略顯眉眼單調但又美麗的臉孔,其實在某一方面來說,還是比較討巧的——觀眾可能更喜歡一張與眾不同的臉孔。
再說,這次的角色也不需要她有什麼演技,他本能覺得她的表現一定很好。
好吧,不要想到他自己的試鏡這種令人傷感的事了。
兩個小時後,米迦樂下樓找到正無聊坐在街邊咖啡館的湯姆威斯多姆。
“怎麼樣?”他本不想問,但看她一臉鬱郁,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說叫我回去等電話。”米迦樂表情迷惘。
那就是未定。不過這種小角色,一般也不需要第二次試鏡。米迦樂之所以覺得不太對,是因為之前她的三份廣告試鏡,都是當場就拍板決定的。
“一般都是這樣,他們通常不會當時就告訴你有沒有獲得角色。不過,真不用太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她也真心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幾乎立即拋之腦後。“對不起,讓你陪我跑來跑去,我請你吃飯。”中國人,最多的話題就是吃吃吃了。
米迦樂找了一個房屋中介,很快找到一間酒店式單身公寓,簽了一年租約,拿了鑰匙,週四晚上就搬進新居,當晚就給師兄打了電話,留了地址,叫他把自己收拾好的幾個箱子寄來。
凌東雲酸溜溜,“可是同那英國佬在一起?”聽得小師妹在電波那頭尖叫,才換了語氣,“自己小心,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對了,錢夠用嗎?叫老陳帶你去車行看車,若買的貴了,等我去同他算賬。”
米迦樂乖乖一一應了。她自己有拍廣告的酬勞,拍完廣告商即刻支付片酬,十分爽快,雖然也沒多少錢,暫時也是夠用了。她爹給的學費放在那裡是不能隨便動的。
她拿出賬本,將今日的花費一筆筆記下。
湯姆威斯多姆是好人,天天載她出入,雖然請吃飯了,但還是欠了人情,不過他並不介意,她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潛意識裡她把他劃分到“即使小小的撒撒嬌也沒有關係”的那一類裡。
快遞大概還要幾天才能到,週一的試鏡很重要,是她想要得到的未命名角色。試鏡片段是少女得知面前的男子並不是自己的生父,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難以承受的震驚、不能置信,但回憶往事,卻又深覺唯有他才是真心愛自己的人,堪稱父親。
她對著浴室裡的鏡子,一遍一遍念著臺詞,觀察自己臉上表情,是否自然,是否表現出了那種原本天真無邪少女,最大煩惱不過是煩心原本愛慕追求自己的男生突然對另一個女孩獻殷勤,而遭遇到人生重大轉折,所能表露出來的情感波動。
練習了十幾次,覺得可以了。刷刷牙準備睡覺,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公寓空蕩蕩,除了一張床,以及配套好的廚房衛浴間,別的什麼都沒有。米迦樂連床單都沒帶,想湊合打地鋪都沒東西,想來想去只好又去麻煩湯姆威斯多姆。
“hi,湯姆,你那有多餘的毯子嗎?可不可以帶一條給我?我這邊什麼都沒有。”
湯姆威斯多姆都洗漱完已經上床要睡覺,又跑了一趟。不僅帶了毯子,還帶了一套沒用過的床單被套。
要到這個時候,湯姆才知道這女孩子實在是非常挑剔的,床上的席夢思床墊被她嫌棄,說“不乾淨”,掀到一邊準備明天扔掉。用酒精噴霧把床上床下地板窗臺裡裡外外噴了一遍,又用一份當天的洛杉磯日報鋪在床板上,這才鋪上床單。
湯姆威斯多姆驚訝,“直接睡床板?太硬了吧。”
“在家我連青石板都睡過。”米迦樂滿不在乎。
這可真是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