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它們似乎對我手裡的油燈很感興趣,幾隻已呈黃灰色的手骨竟然齊齊地伸向油燈,似有搶奪之意。
大概是和我現在從事的見鬼的職業有關係吧,在一個陰冷潮溼、鬼氣森然的地下墓穴裡突然碰上了五具可以活動自如的骷髏架子,我並沒有像個娘們似的大喊大叫或是“嘎”的一下抽過去,我甚至很平靜地看了看它們,然後很納悶地想:呦嗬,這是組團要搶我手裡的油燈啊?
說真的啊,因為小哥我現在也算是見過大風浪的主兒了,所以對這五具一看不過就是吸收了點兒墓穴陰氣就假裝千年老妖的骷髏根本不屑一顧。
更何況這五具骷髏還明顯的有殘疾,有的是小腿脛骨被齊齊切斷一截,有的是骨盆碎了半邊,更吊的是還有兩具連體骷髏,我仔細一看,嗬,這哥倆長得,一個沒了腦瓜骨,一個沒了下半身,然後哥倆跟疊羅漢似的組合在一起,好嘛,優勢互補,透著和諧。
我心說就這五具骷髏的殘廢模樣,要出去沿街乞討興許還成,怎麼還敢攔路搶劫啊,這不反了天了嗎?如果真要讓它們得了手,那些膀大腰圈、胸口紋帶魚的黑社會今後在怎麼在江湖立足啊?
見我站在那兒迷迷瞪瞪的發呆,這五具骷髏會錯了意,還以為把我嚇得魂不附體了,於是離我最近的一具瘦高的骷髏就很不客氣地伸出全是骨關節的“手”直接到我手裡拿油燈。
呀哈,豪奪不成改明搶了是吧,你丫問價了嗎伸手就拿,你跟我很熟嗎,還是拿自己個當村長了,想幹啥就幹啥?
於是,我微笑著將持油燈的手縮回到懷裡,而後一個穿心腿就蹬在了那具瘦高骷髏的胯骨上,就聽得“嘩啦”一聲,那廝身上的各個部件就撒了一地。只有腦殼還在沙地上一下一下的抖動,貌似很生氣,估計是在罵街呢。
我靠,就這身板,也太山寨了吧,如果剛才這腳要是胖子踹的,那它還不直接就變成骨灰了。
我正感到有些好笑,就見那些散落一地的骨骼就跟有生命似的,自動自覺地開始重新組合,很快,重新組裝完畢的骨架用兩隻“手”捧起地上的腦殼,往頸椎上一按,那具瘦高骷髏就又牛逼哄哄地站在我面前和我犯照。
我操,我這才意識到這五具骷髏的難纏,這他媽怎麼打也打不死,這不要了親命了嗎。
看來,你們是逼著小哥出辣手啊,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手握著油燈,一隻手反手去揹包裡掏五雷油池火符咒:小樣的,看你們幾個那腦型,生前一定長個扁鏟的腦袋還梳個雷劈的縫,那小哥就讓你們舊夢重溫,再當一回“雷人”。
話說我正一臉壞笑的摸符,可手卻長在揹包裡拿不出來了,怎麼回事?他大爺呦,這不是坑人呢嗎,符咒居然用沒了。
倒黴催的,我為什麼要用那張五雷油池火符咒點油燈啊,我去。
有看官說了,你小子唧唧歪歪的幹嘛呢,你包裡不是有毛筆硃砂嗎,你趕緊再畫一個不就完了。
是,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是,大哥,此情此景,您覺得那長得死啦磕磣的五具骷髏會讓我消停地畫完符咒再摧毀它們呢?
別看那五具一身裸奔裝扮的骷髏的大腦已經乾巴成了核桃仁兒,可是,它們看起來可一點兒也不缺心眼,要不然,為什麼它們一看到我手伸到揹包裡不拿出來,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圍了上來。
雖然它們臉上沒肉,看不出喜怒哀樂,但是,僅憑它們那腦殼晃得“咔咔”直響的德行。我就知道它們一定是在對我冷嘲熱諷看樂子呢,其潛臺詞一定是:你在裝逼呀,你再得瑟啊,這回現眼了吧,兄弟們,上啊,把丫幹挺了搶油燈啊。
操,我訕訕地將油燈放在地上,然後將揹包卸下,抱在懷裡,並衝已經圍了上來的骷髏們咧嘴一笑,緊接著,我從揹包裡摸出了一掛鞭炮,沒錯,一掛個頂個的炮仗都有小手指粗的大麻雷子。
這些骷髏一看我摸出一掛鞭炮,先是一怔,然後繼續往我跟前湊活,瞅那意思,這哥幾個肯定是笑話我死到臨頭了還要窮樂和一下。
我看著它們也笑,甚至笑得比它們還開心,因為,我已經用油燈將那掛大麻雷子的捻兒點著了。
我奮力一甩,將那掛燒得“嗤嗤”的大麻雷子甩到那個倒黴的瘦高骷髏的右肩上,那具骷髏扭過腦殼看了看大麻雷子,很是不屑一顧,以至於都懶得將那掛鞭炮拂到地上。
你會後悔地,呵呵。我看著那個玩兒酷的瘦高骷髏,忍不住手捏著下巴很猥瑣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