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丘臣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華彬:“你小子腦袋挺好使呀,我說你他媽咋象孝敬爹似的伺候我,玩了半天輪子,你這是要求我辦事兒啊。”
李華彬趕緊插科打諢:“我孝敬您,是因為您是我哥哥,再說了,我就想給您當兒子,就我這面相,比您都老,您幹嗎?而且,我琢磨了,我弄來低價海洛因,還得靠著您這顆大樹才能消停地賣出去,您拿大頭兒,咋樣?”
一聽讓自己佔大頭兒,張丘臣哈哈大笑:“還別說,以前我奶奶死時,我爹還真就請邱彤威去打醮,我們是點頭之交,雖然現在他抖起來了,可都在這個世面上混,應該給我這個面子,這樣,我給你寫封信,介紹一下。不過,小子,你哪兒來的錢啊,告訴你,我可是面上風光裡子空,蹦子兒沒有。”
“嗨,哪兒能讓您出錢,有事兒您照應一下就齊了。告訴您,我逼著我爹把牛賣了,還有啊。”李華彬故意做出下流的表情,“我也不打算在這兒幹了,臨走前,我不能便宜了摳逼嘍嗖的老闆,得弄他一筆外快,嘿嘿”
“行了,我喝多了,我啥也不知道,我這就回去寫信。”張丘臣心照不宣地下地穿鞋,走人了。
是日夜,張丘臣家的院裡被扔進了一個紙包,第二天一早,張丘臣出門時撿起紙包開啟一看,裡面是兩根黃金簪子,包簪子的黃草紙上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字:要走了。
張丘臣用兩根簪子相互一敲,發出悅耳的清音,不由心情大好:“這小子,比他媽我還能劃拉,操。”
隨後,張丘臣打發人給李華彬偷偷送去了一封信。
又過了兩天之後,瑞福萊飯莊老闆哭天搶地的倒警察署報案,說是飯莊夥計李華彬偷了他的全部積蓄——準備養老的黃金首飾,跑了。
亂世藏黃金,那些偽警察都知道商人們的習慣,也很羨慕李華彬的運氣,一下子就他媽苦逼翻身了。所以,儘管瑞福萊飯莊老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最終還是被警察們攆出了警察署。
偽警察們明白,既然瑞福萊飯莊老闆已經是個窮光蛋了,就算破了案也沒啥油水,何必扯這閒蛋、操這閒心。
就在福萊飯莊老闆報案後的當天夜裡,兩個蒙面人潛入瑞福萊飯莊老闆的臥室,用駁殼槍指著渾身篩糠的老闆和她的胖媳婦兒;扔下一包銀洋和幾句令他如墜霧裡的話:“你們要不想死,就趕緊關了飯莊,拿著這些錢回老家。記住,走之前一定要再去趟警察署,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李華彬偷了你們家的錢,記住了嗎?”
瑞福萊飯莊老闆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兩個蒙面人,再看看那包遠超過自己損失的銀洋,上頭雞啄米的點頭,下頭尿了一褲子。
這個可憐的小商人至死都沒弄明白,這恍如做夢的大悲大喜的遭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照這樣子多被偷幾回,他還發財了呢。
可是,他知道,那堆銀洋是真的,蒙面人手裡的傢伙也是真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到警察署哭鬧了一番、捱了警察幾皮帶之後,就下了飯莊閘板、領著自家大胖娘們回了山東老家,從此絕口不提在哈爾濱開飯莊的事兒,真是被嚇傷了。
擱下瑞福萊飯莊老闆不提,此時的李華彬,已經揣著張丘臣的推薦信,坐上了去齊齊哈爾的火車。
而他這一去,為邱彤威,也為自己,同時撥好了生命倒計時的鬧鐘!
在哈爾濱軍統站的精心策劃下,李華彬成功騙得了志大才疏的張丘臣的信任。
懷揣著張丘臣的推薦信,李華彬躊躇滿志地來到齊齊哈爾,並直奔邱彤威的公館而去,以為憑著這封推薦信,就算邱彤威不到履相迎,起碼加入一貫道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當他躊躇滿志地來到邱彤威的公館,才發現修繕一新的公館大門口站著一溜身穿紡綢襯衫、腰挎盒子炮、面目要吃人的家丁,如果來人不是乘車坐轎的達官顯貴,那些狗仗人勢的家丁非但不予通稟,趕倒黴了,還得挨他們一溜大嘴巴子。
李華彬這才知道,自己還是把問題估計的太簡單了。
因為,他忘了,此時的邱彤威,背靠著日本人,早日不是昔日那個到處拉人入夥、靠裝神弄鬼掙點散碎銀兩的吳下阿蒙了,不僅成為了一貫道內地位僅次於祖師的道長(相當於紅衣大主教),還一躍成為齊齊哈爾最大的販毒團伙的首腦,而且是合法的。
當然,這也要歸功於日偽政權對種毒、販毒不遺餘力地叢恿與鼓動。
其實,早在日本人進佔東北之前,東北及相鄰的熱河就已經有大面值種植罌粟的歷史, 19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