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衛東爆踹,可謂是睚眥欲裂,眼珠子都瞪出血了,也不顧那些雨點般落到身上的鋼管,嚎叫著衝到洪衛東跟前,使足了勁兒,照著中門大開的洪衛東後腰就是一板皮,那勁兒到底有多大,據施暴人胖子自己後來的供述,反正在與洪衛東腰部接觸的一瞬間,厚達6、7公分的板皮末端一下子就爆裂成了N快,而洪衛東那聲慘絕人寰的銷魂叫聲,也側面印證了胖子絕對是個有一說一的實在人。
趁著眾打手們狗搶骨頭似的圍過來檢視洪衛東傷勢的間隙,胖子一把拉起我,扭頭就跑。慌不擇路間,胖子拉著我七轉八拐的,就跑到了位於平房區後面的一處小土山上。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小土山看著不高,可我半倚半靠著胖子,跌跌撞撞、手腳並用地爬了半天,居然連一半都沒爬到呢。
見我跟個破風箱似的直?氣兒,胖子左右看了看:“行了,差不多了,你先在這兒歇會吧。”
聽了胖子的話兒,我如逢大赦,順勢就癱靠在了一個土包上,而後就跟被擱淺在岸上的魚似的,幹張嘴兒,都發不出聲了。
“臥槽,你、你沒事兒吧,啊,你,和我說句話唄。”見我看臉都是血漬,跟個血葫蘆似的,倆眼睛腫的都快封喉了,胖子也不知道我傷勢到底有多重。說話都有顫音兒了。
“草他媽的,要、要不是那損犢子偷著……下死手,我能吃這虧?”我好容易緩過口氣兒來,一邊呸呸地吐著嘴裡的血痰,一邊罵閒街,“誒,就憑我這身橫練的滾刀肉,打得他褲衩子都穿不上,你信不?”
見我嘴裡、鼻子裡還在哩哩啦啦的流血仍不忘吹牛B,胖子就知道我確實沒大礙,暗自鬆了口氣:“那是,我兄弟誰啊,雅克什的李元霸啊。那啥,你先歇會兒,我趕緊請神上身,估計那幫孫子再有個十分八分的,就該攆上來了。”
“你行不不行啊,哥哥,”我用一線天的腫眼睛看著胖子嘿嘿一樂,扯得胸口直疼,“就你那二五眼的神打,別再請個女鬼上身,臥槽,就那幫人擋殺人、爹擋砍爹的牲口玩意兒,再把你給禍害嘍,多不值當啊。”
“滾犢子,告訴你,一會兒就讓你看看啥叫趙子龍在世,張翼德穿越。”胖子一臉神秘莫測地看著我,那眼神,絕對神秘。
我也懶得和他爭辯,反正就眼前這敵強我弱的形勢,死馬當活馬醫吧。要不還能怎麼著?打電話報警,等警察到了,估摸著看到的也就是兩具遍體鱗傷的屍體,兇手逃之夭夭。第二天,在當地報紙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登出一則尋屍廣告,再之後,這一切就成了無頭公案,無人問津。
這工夫,我已經聽見了洪衛東一夥罵罵咧咧的往這面趕的嘈雜的腳步聲。再一看胖子,仍在那兒扎著馬步,渾身直哆嗦的請神,我一手攥了塊石頭,一手抓了把土,咬著牙往土包外側挪了挪身子,準備替胖子先抵擋一會兒。
不一會兒,洪衛東手扶著腰,齜牙咧嘴地領著一幫如狼似虎的打手上來了,身後,還跟著那個一臉血嘎巴、看著我的眼神都蹦火星子的道士。
見我一臉血汙外加黑皮鞋油印子、還故作威武地踞坐著,而胖子則跟嗑藥嗑多了似的一個勁的哆嗦,洪衛東陰森森地一笑:“草泥馬的,我就猜到是你們倆,怎麼著?還帶個口罩子,玩三點式呢?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本來正滿世界找你們,呵呵,這回好啊,你倆自個連墳地都選好了,省事兒了啊。”
我日,你他媽祖上是賣煎餅果子的吧,說話還成套的,以前唱過蓮花落要過飯是怎麼地?有道是青山處處埋忠骨,可小爺還指著這100多斤生個一兒半女呢,要是下地獄,也是你們這群打瘸子罵啞巴、踹絕戶墳踢寡婦門的損賊先下。
我懶洋洋地乜斜了洪衛東一眼:“我草泥馬的,廢個JB毛的話啊,想幹是吧,來啊。”
“行,你牛B,我讓你站著死。”洪衛東看似良心發現,實則是在玩貓戲老鼠的把戲,左右已經勝券在握,何不讓獵物再延長死亡的時間,以便慢慢折磨之。
“草,我怕你呀。”我用力一撐土包,剛站起一半,就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嚇的,真是嚇的。
娘希匹,難怪這洪衛東說我們倆自個連墳地都選好了,鬧了半天,胖子領我來的這個土山上,全是鼓著大大小小的墳包的墳圈子,我剛才一站起來才看清,就連我藏身的這個小土包,都是一個年頭久遠的墳堆,因為,就在土包的前面,赫然立著半截已經看不清字跡的木質墓碑。
“就你們這熊樣,還值得我四叔左掂量有琢磨的,臥槽,真是人老顧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