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蒼哲小臉上微有迷惑,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鄭重地點頭,大聲而堅定地說道:“我以後一定不要讀書!”
聽到弟弟的宣言,司蒼正茂只覺心頭一抖,再偏頭看向自家的爹爹和弟弟,那二人又不知玩起了什麼東西,沒大沒小地鬧成一團,好半晌他才將注意力轉回到書上,瞪著暗黃色的紙張上暈著一片化開的墨汁。
窗外,雪靜靜地飄著。
“爹爹,要不再加件衣裳?你穿得這麼單薄,待會父皇見著了,肯定又會擔心的。”
聽著自家兒子稚嫩的關心的聲音,承天碧淺淺地笑開,一手牽著司蒼遙風,朝殿外走去,一邊溫聲說道:“這衣服暖和的緊,皇兒不必擔心。”遂低下眉凝瞅著兒子,“給你父皇的賀禮準備好了嗎?”
司蒼遙風微點了下頭,與承天碧幾分相似的眉眼,盡是笑意,語氣幾許渴盼,“兒臣終於掌握了幾分爹爹的琴技,不知父皇會不會喜歡。”
無聲地笑著,承天碧輕聲應著,“會的。”
承天碧撐著油紙傘,父子倆不急不慢地踩著積雪,發出嘎吱的響聲。他們一路邊走邊說著,偶爾有淺笑聲伴著雪花飛揚。
“哎,那不是五弟嗎?”司蒼遙風忽地揚起嗓音,幾分好笑地說著,“看他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又被嵐爹爹追趕了?”
承天碧只是抿唇輕笑,微微嘆了聲,“這孩子……”當真是和他爹爹一點也不像,整個就是小魔頭。
待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迴廊間,司蒼遙風才收回視線,自語道:“也不知明德怎樣了……”雖然承天碧說了情,柳意允了司蒼明德年節可以玩耍,卻說擅自逃學一事,罰不可免。
“知道錯了嗎?”柳意背對著自己的兒子,只淡淡地問了這句。
司蒼明德乖乖地點了頭,遂想起爹爹看不見,忙開口,“兒臣知錯,以後都不敢了。”
柳意這才回頭,淡淡地注視著對方,好半天才徐緩說道:“你還小,正是愛玩的年紀,為父並非不知。但你不該就這樣私自逃學,身為皇子,須懂得為人處世之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是他人之表率。”
司蒼明德頭低下去,輕聲道:“兒臣知錯。”
“就算讀書累了想歇息下,你該好好地和我說聲。”柳意放緩了語氣,“為父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兒臣記住了。”
看著自家兒子規規矩矩地垂首站立,言語間都是戰戰兢兢,柳意忽地嘆了聲,也不知幾時起,這個孩子竟這般畏懼自己,可倒有膽量陽奉陰違。
“你還年少,本是讀書最好之時,卻不知讀書之可貴。”
“罷了,今天過年,你這幾天就安心去玩吧,”柳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你先換身衣服,便去祀禮宮吧。”
此時,翠屏宮內,一大一小相對而坐。
秋屏天低著頭,一手翻賬簿,一手迅速地撥動算盤。
司蒼熙一本正經地盯著面前薄薄的小本子,短短的手指也熟練地撥動著小算盤。他不時偷眼瞄向自家爹爹,待看到秋屏天飛快地又翻了一頁,不由得發起呆來。
“小熙,看什麼呢?”
翻完一本賬冊,秋屏天一邊整理著堆積的賬簿,一邊問著自己兒子,“怎麼,這麼點東西你算到現在還沒弄清楚?”
司蒼熙小臉紅通通的,撅著小嘴。
見到娃兒這副委屈的模樣,秋屏天笑了開來,眼神幾許慈愛,起身越過桌子將兒子一把抱起來,“別急,凡事都須循序漸進,做生意更得穩得住氣,這才好賺錢。”
“爹爹,”小娃娃忽地開心笑開,“我今年賺了好多錢……”
悶笑了聲,秋屏天揚聲問道:“都是你兄弟們的?”
司蒼熙迅速地搖了搖頭,“不止是他們,還有皇爺爺、柳爺爺、爹爹們和父皇,父皇給的錢最多。”
聞言,秋屏天實在忍不住笑出聲,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走,現在找你父皇要壓歲錢去!”
……
“爹、爹爹……”
鳳嵐坐在桌前,低頭查閱密摺,充耳不聞自家兒子可憐兮兮的叫喚。
只見屋子中央,小娃兒正做著俯臥撐,單衣都被汗水給浸溼了。鳳嵐卻絲毫不擔心,他著實拿這個調皮的兒子沒法子,偶爾管教一下,不是司蒼卿想要勸解,就是柒霜然來搗亂。
前幾日他想把這孩子送去影衛那裡訓導,結果這娃兒又被柒霜然帶走了。本想這次就算了,哪知今天這小娃兒又闖出不大不小的禍來,硬是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