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寰◇七◇宮◇
距離上一次出宮,已經有相當的一些日子了。那次是因為國丈的大壽,而此次則是……
沉沉夜色,輕籠著皇宮。
司蒼卿與鳳嵐悄然地離了宮,運著輕功,急速地消失在瓴瓦之上。
丞相府。
月華淺淺地瀰漫在雅緻的小院裡,披著銀光的男子,身形修長,站立在池塘前,夜色襯托出幾分朦朧,衣衫在微風裡輕擺,更添幾分飄逸。
男子持著短簫,斷斷續續的簫聲,忽遠忽近,清幽而冷泠,在空氣裡迷離飄蕩。
正此時,從天而降兩道黑衣人,翩翩然地落在了吹簫人的身後,卻不再有進一步動靜,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似乎等著吹簫人自己發現。
簫聲,忽然變得順暢。
一曲時而平和時而透澈時而激昂的曲子,似乎講述著吹簫人的心境。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三人依舊毫無動作。那兩道黑衣身影,依舊是安靜地等候在原地,吹簫人則是一曲接著一曲地吹著簫曲,直到似乎有些疲累了,簫聲也斷息。
不急不緩地將短簫別在腰上,那人才緩緩回身,看著站在那裡許久的二人,不驚不慌,動作優雅地躬身行了個禮,“柳意見過太子殿下。”
柳意神色清淡,聲音卻是緩和而動聽,“只是,微臣不知原來太子殿下還有夜闖臣子府邸的習慣。”
司蒼卿淡淡地看著對方,他知道這個時代的文臣都有著所謂的清高或是節氣,說話做事都是曲曲折折。
對於對方似乎微帶諷刺的話語不以為意,司蒼卿開門見山:“柳尚書,本宮今日前來的意圖,想必莫之言已經都已經清楚與你說了。”
這一次見面,也不過是合作的二人,當面確認些事情罷了。
“呵,”柳意噙著淺淺的微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殿下遂微臣書房一敘吧!”既然司蒼卿如此直接,他也懶得虛偽做作。
柳意的書房內,三人正對相坐,面前是茶香縷縷。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與司蒼卿平起平坐的鳳嵐,柳意眼神微微深沉,遂看向面前這作風古怪的新太子,“太子殿下的決心,柳意欽佩。那秦氏外戚,乃我蒼寰國一大碩鼠,若不除之,這朝中難得安寧,百姓難得安心。”
“既然殿下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意思,柳意也不繞彎子,”柳意清雅的嗓音裡透著果斷與堅決,“微臣願意效力於殿下去除去我朝毒瘤。”
司蒼卿略微讚賞地點點頭,這人也是直接不虛偽,看來不同於那些酸儒,“如此甚好,本宮今日便是來與柳尚書探討秦家在朝中的一些事情。”
柳意輕輕抿了口茶,遂定定地直視著司蒼卿,眼中一片清明與堅定,“但微臣要事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說!”司蒼卿不甚在意地應了聲。
“柳意為官只在於民生,”柳意不懼不畏,語氣淡然,“文臣的愚忠,卻是柳意所缺乏的秉性。在此,微臣還請太子殿下多多包涵!”
柳意靜靜地觀察著司蒼卿的神色,如今二人話已經說開來了,他也不在乎表明自己的心思,此次剷除秦家的事情,只是合作或交易;他的忠心,並不是隨便可以得到的。即便對方是高貴如斯的太子殿下、未來天子,他也不會有所忌憚。
漠然看著對方,司蒼卿的聲音沒有半絲起伏,“本宮向來不需要忠心這種東西。”人的心,本就是複雜詭譎,除了那幾個人外,他根本不會輕易相信‘心’這個東西。
所謂馭人之術,與其說是馭人之心,不如說是馭人之弱點與慾望,那才是人本性裡的東西,也才是可以掌控的把柄。
微微愕然,柳意忽然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眸中的清冷也融化了許多,“殿下英明。”
眼神裡更是毫不掩飾的激賞,這位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強硬、果斷,此刻的冷酷與超然,柳意不得不承認,連自己也為對方生出了幾分折服之心。
“既如此,柳意願盡微臣綿薄之力,助殿下早日剷除秦氏一族盤根錯雜的勢力,還朝堂一個清明,還百姓一個公道。”
微微頷首,司蒼卿站起身,從袖間掏出一疊密摺交給對方,不再多說,“本宮回去了。”
“殿下且慢。”柳意忽然出聲阻止欲離去的二人,走到他們面前,道:“殿下,家父一直仰慕您的風采,想與你見上一面,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柳子問?司蒼卿不由得瞥了眼柳意,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這柳家父子雖是同朝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