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死呢?
其實,做鬼比做人好多了,只可惜沒有人能夠明白這點而已。為什麼那多人怕死呢?哪怕是他們活得很窩囊,全沒有一絲快樂,有的只是痛苦和仇恨,但他們面對死的時候,卻依然是那麼的害怕。
這或許是以人的性命為要挾的邪惡得以橫行的真正原因吧。
“師伯,你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走了。呵呵,我還沒見過不怕死的人呢。”
“你見了。”
“見了。誰?是你?你若不早知道,比他們溜得更快呢。”
“當然不是我了,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哈哈。露兒說的也是。人最容易忘記的是他自己。你怎麼來了?他們是誰呀,還有袋子裡的那個人?”
“呵呵。不告訴你。除非,你離開這兒。”
一晃過了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自己從未踏離過半步,這兒已經成了自己的家。雖然,只有幾間茅草房,但這已經足夠了,只要有自己的愛人在身旁,哪怕是一無所有,那也無關緊要。
草房的旁邊,立著一塊墓碑,那墓碑卻鮮亮如新。二十年的風風雨雨裡,就是這墓碑陪伴著一起度過的。如今,要離開,能捨得嗎?離開了這裡之後,去哪兒呢,重返血殺的江湖?當初那吸過無數人鮮血,讓自己引以為豪的劍,早已蒙上了一層灰塵。
“夠了。你還要殺多少人才停手?難道,你一輩子殺人?”
夫人滿眼的淚的神情,在當初,僅是觸動了他的心,卻無法阻擋他繼續殺人。但當夫人死後,他才知道,才讀明白那滿眼的淚水。不過,一切都遲了。夫人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任他千般地呼喚。不能再殺人了。哪也不去了,他要陪伴著她,在這片寂靜的林子裡,要不然,她會覺得孤獨寂寞的。
見師伯坐著不語,也不動。夢露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他回憶的神經。
“師伯,對不起,露兒又惹你生氣了。師伯,你不是想知道那些追殺我的人是誰嗎?他們是——”
“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其實,我也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要是師伯不怕被我打擾,就讓我留在這吧。”
“你要留在這?不行。不行。”
“不好。我得出去一下。”
等夢露的師伯走出草屋,小和對著夢露道,“小姐。你怎麼會有這麼怪的師伯呀。”
“噓,你別說了。我們走吧。”
“快要下雨了,天又這麼黑,還是先在我這住上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走也不遲。”
夢露抬頭看看天,星星不知何時已隱去。風,嗚咽地颳著。黑夜中,有狼的叫聲,如鬼魂在召喚同伴。
“小姐,我怕。”
“我也是。”
“呵呵,想不到,江湖上人殺人不眨眼的魔女,也怕這黑夜,真是怪呀。”
“難道你不怕嗎?”
“怕。當然怕。不過,習慣了也就不怕了。當初,你也怕殺人吧?可是現在你還會怕殺人嗎。不但不怕,你若久不殺個人,還會覺得沒勁呢。”
想當初,自己見了死人都怕,更不用說殺人了。可如今,自己卻是個殺手。世事就這麼難料,你想不到的東西,偏偏就發生了。
風,將草屋颳得沙沙作響,雨滴霹靂吧啦地落下來。不過,屋子裡卻是乾燥的,溫暖的。火點起來了,把屋子照得個火紅。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不過先等一會兒。”
融融火上的牛肉串被烤地絲絲作響,冒出的香味瀰漫著整個屋子,讓人口水直流。“日子過著這麼有味,難怪師伯退出江湖,寧可守在這鬼地方。”
“你才吃一頓,覺得新鮮,當然認為好。但若你象我一樣,二十年裡天天都吃這東西,你也就不覺得有啥好味道了。”
“那師伯幹嗎還要留在這裡呢?”
“哎!一言難盡呀。”
火光中,夢露看到師伯臉上紅紅的淚珠。
“對不起,師伯,又讓您想起傷心的事了。”
“沒什麼。其實,我原本不打算告訴誰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說出來,只能讓自己傷心,讓他人也跟著不快樂罷了。”
二十年前,也就是這地方,跟現在一樣。只不過,沒有這草屋,沒有草屋旁的墓碑。
二十年前,在這片土地上,倒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使得從小立志於江湖,快意恩仇的人,甘心地退出江湖,從此裝神弄鬼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