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姐那一副歡喜得失魂落魄的樣子。丫鬟小梅笑著自語道,剛才還說人家呢,如今到她身上了,比人家還慌里慌張。
很多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和發生在別人身上,所產生的反應都是差不多一樣的。所以,在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不要說人家如何地不是,舉止如何的傻。因為,若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自己的表現也許比他人更為傻冒,更為無知,更慌張,更為懦弱。
書房裡,靜悄悄的。人在哪?
“夏哥哥。夏哥哥。你別藏了,我見到你了。”
一隻手,從海珍珍的背後捂住她的嘴。
掙扎,想叫喊,沒有用,那是一隻有力的手,如同鐵鉗般,捂住海珍珍的嘴巴。
他們應該出來了呀。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他們出來呢。該不會是——小梅的臉不由得紅了。怎麼就盡往那方面想呢。不過,一男一女,兩情相悅,在無人的地方,還能做什麼呢。再等等會吧。小梅自己在園子裡鬧了一會,累了,便坐到亭子裡歇歇。不過,書房都在小梅的視線之內。只要有人從書房出來,小梅一定會馬上看見。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小梅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天都快黑了,兩人怎麼還不出來呢。不行,得過去看看。
端著熱茶,小梅走向夏雪的書房。書房的門半開著,小梅敲了門,沒有人應。小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小姐。夏公子。”
沒有人,書房裡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們倒底去哪了呢?”
有一書架翻了,地上到處是散落的書。書桌上,有本《春宮圖》。小梅好奇地翻看,才看第一頁,就不敢再往下看了。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從書房的跡象來看,有過打鬥。”
誰會在夏公子的書房裡打鬥呢?又是誰跟誰呢?
小梅把整個書房找遍了,但就是沒見到夏雪和小姐。
就在小梅為不見海珍珍而著急時,聽到從夏雪屋子裡傳來恐怖驚慌的叫喊聲。
“不好了,小姐她——她——”
小梅衝了過去。
“小姐她怎麼了?”
“小姐她——”
夏雪的房間裡,海珍珍衣衫不整地躺著。
小梅坐在地上,兩眼流著淚,說不出話來,就只是哭,
盟主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了夏雪的屋間。夏雪的床上,小姐海珍珍的死狀慘不忍睹。她*地躺在床上,衣服被撕成一片片,散落一地,潔白的肌膚上,有一道道的抓痕,紫紅色的,她的眼睛睜著,那是因遭受過度驚嚇而死的人的眼。盟主夫人當場就暈過去了。
“夫人,夫人,您醒醒。”
在眾人的揉捏中,夫人醒了過來。長哭,在她醒過來的那一刻,如同噴泉一樣噴出來。
“我的珍珍呀,是誰害了你呀。”
“大哥,據小梅說,夏雪回來過,還要小梅去告訴珍珍,讓她不聲揚。還有,在夏雪的書房裡,有爭鬥過的跡象。有人在他書桌上看到了這本書。這本書應該不是書房裡的。他屋子裡的衣服也少了幾件。大哥您看——小夏可都是你我一手帶大的呀,他跟珍珍的感情也不錯,應該不是他所為。但是,人是會變的,他最近的行為也很反常,首先是擅自帶小六出去,接下來是把送信人從眾武林人的眼鼻下救走,如今呢,我們正在抓他的時候,卻回來了。”
“你不要多說了。傳江湖追殺令,死要見屍,活著就給我抓回來,我要親自問問他。這一切倒底是為什麼。我海無濤前世倒底造了什麼孽,遭今世之報應。”
“是。大哥。”
頹然坐在太師椅上,這位曾經叱吒江湖,讓人聞風喪膽的英雄豪傑,在失愛女之痛上加上愛徒的不忠,做出傷風敗俗的野獸行經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此時,他跟一個鄉村不會武功的老頭沒兩樣,淚流滿面。
“珍珍呀珍珍。我苦命的孩子。”
鼻涕和著淚水如同屋簷的雨水般往下掛著,沒有人敢去碰他,讓他盡情地哭吧,盡情地傷心吧。假如,連這點權利也沒有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海珍珍的床上,她穿戴珠光寶氣,塗了胭脂的嘴唇,鮮豔。不知道真相的人,還以為她在睡覺呢。死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就這麼凋零了。讓活著的人,在搖頭嘆息之餘,深感生命的無常和脆弱。
生死,其實,就在一線間。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死去。也許,下一個,就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