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送過最貴重的禮物了,回去的時候他都小心翼翼地攥著那禮盒,生怕被賊惦記上。等到了客棧,石龍子已經回來了,看見他歡歡喜喜地叫了一聲:“我找到銀鼠啦!”
“幹得不錯嘛,”韓琅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順帶把專門給石龍子買的糖葫蘆遞了過去,“在哪兒找到的?”
石龍子把糖塊咬得嘎嘣響,含糊不清道:“我帶你去看他?他不跟我回去,正好你去說說他。”
韓琅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反正今天就沒打算趕回去,陪陪石龍子也行。見他答應,石龍子笑得更歡了,直接蹦躂著摟住了他的脖子:“我給你帶路!”
這一帶路就把他帶進了一件廢棄的宅子,四周大樹參天,瀰漫著沉鬱的溼氣和木香。石龍子哧溜一聲竄了進去,韓琅後腳跟上,立刻聽見一通吱吱喳喳的叫喚聲。大概幾十只大小不一的黑老鼠從他腳邊溜了出去,鬧得韓琅手臂直冒雞皮疙瘩,心想這是方圓十里的老鼠都來一起聚會了麼?
石龍子攀在斷裂的方柱上,催他過去。他本來想問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石龍子手腳過於麻利,松鼠一樣上躥下跳,走得還全是些破洞夾縫之類的狹窄小道,韓琅一個身高七尺的大男人,要跟上還真不是一般的費勁。石龍子最後停在一間閣樓面前,那地方天花板壓得很低,也沒有窗戶,完全就是漆黑一片。他就站在通往閣樓的樓梯口,尾巴揚得高高的,催韓琅快些。
韓琅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忍不住將手落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還好陰暗的閣樓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景象,開門的動靜掀起了一陣渾濁的風,吹得滿屋子的塵埃在空中猶如雪花一般浮浮蕩蕩。裡頭只有一扇窗,擠滿灰塵的地板被迷濛的光線剔出一個慘白的塊面,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一隻比貓還大的白老鼠就趴在這光圈裡,石龍子上去拱了拱它的肚子,它吱吱地叫了一聲,躲了起來。
韓琅有些無語:“這就是銀鼠?”
石龍子急切道:“是啊是啊,他不跟我回家,怎麼辦?”
銀鼠把自己埋在一堆雜物下面,就是不肯見人。韓琅心想這銀鼠能和石龍子玩這麼開,應該也是小孩子脾性,得靠哄的。還好他之前給石龍子買的糖葫蘆還剩一串,石龍子說要留著晚上吃,他就一直帶著。現在他拿出來遞了過去:“你拿這個給他?”
石龍子應了一聲,從糖葫蘆上面揪下一顆最大的山楂,捧在手裡鑽過去了。兩隻小動物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韓琅哭笑不得地站在外面等了許久,約莫過了兩刻鐘,兩隻小妖怪一起站到了他面前。
銀鼠化作人形以後居然是個七八歲的女孩模樣,頭髮是淺灰色的,梳了個玲瓏可愛的雙掛髻。可她一直低著頭,還用手捂著臉,韓琅以為她害羞,但石龍子的接下來表現卻否定了這個念頭。
“銀鼠你別怕,他是幫我們的,”石龍子拍著那小妖精的肩膀,小聲勸道,“你就給他看看吧,看了才能想辦法,你總不能一直這麼躲著吧?”
銀鼠明顯很猶豫,半晌以後才緩緩地放下了手。韓琅還以為她得了什麼可怕的怪病,弄得臉不能見人,結果她的臉好端端的,就是額頭臉頰鼻尖都被人用墨汁畫滿了塗鴉,打圈和叉的、畫王八的、畫鬍子的,樣樣俱全,完全是三歲小孩的水平。韓琅見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結果發現石龍子正凶神惡煞地瞪著自己,一副“你敢笑就吃了你”的模樣,他才硬忍回去了。
石龍子一番軟磨硬泡之後,銀鼠才緩緩道出事情的真相。她說半個月前的一天深夜,自己在安平縣裡頭覓食。她雖然成了精,但還是要找東西填飽肚子。那天她誤打誤撞跑到一人家裡,結果被那人看到了,而且對方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普通的老鼠,是個妖怪,這可把她嚇得夠嗆。
“最近安平有厲害的天師,沒想到被我遇到了,吱……”銀鼠邊說邊戰戰兢兢地捂著胸口,身子都微微地發起抖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她說話的時候總帶了些吱吱唧唧的聲音,“我覺得我肯定跑不掉的,還不如嚇唬他,搞不好就把他嚇跑了吱。這都是石龍子教我的。”
石龍子得意地一甩腦袋。
韓琅有些無語,俗話說的不是打不過走為上麼,怎麼還有反過來的。“後來呢?”他問。
“我就變法術嚇唬他,變一張凶神惡煞的怪臉,張口要把他吞掉——這也是石龍子教我的。”
石龍子更得意了,現在他是人形,但韓琅似乎也能看到他背後有一條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原來你們妖怪的法術都是變怪臉、露牙齒來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