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玄嘆了口氣,望著師姐的頭髮。
用減壽來換取渺茫的希望,這是何苦來哉?
難道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天命”上嗎?
“師弟,你就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嗎?天君是以你的真元為引出的竅,應當也會有所感念。若是你也助我一起‘請神’……”
“我會去見她,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張玄看著漸漸泛白的天際線,“我修習《玄妙》而入道,《龍虎經》大成,如今內丹也已練就,窺得了大道之門,日後自可堂堂正正的去拜見與她。既然知道她是天梁星君,他日我踏入仙門,一路問過去便是。”
張璇璣看著身穿白色長袍,一臉堅定的師弟,霎時間想起了一句話來。
道不同,不相為謀。
也許只有像張玄這般明心見性之人,才能“得道”吧。
張玄看了看天色。
他每日清晨都要在龍虎山之巔吐納真氣,如今天已泛白,他苦勸師姐又無果,自是不會再在這裡耽誤自己的修業。
張璇璣看著自家師弟腳步輕盈的往更高的山峰而去,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星月幡。
整座龍虎山三千道人,竟沒有一個人支援她的做法。
她從昨日午夜開始的“請神”,直到今日拂曉也沒有任何動靜。雖然消耗巨大,但她不會就這麼認了的。
等她回覆了元氣,再來請一次便是!
N市,X大附屬兒科醫院。
顧卿歪在病床上,忍住不停出現的頭暈眼花,呆乎乎的聽著身邊的媽媽說著她昏迷的前因後果。
她明明記得自己死了啊。就在信國公府的小床上,因為聽到了張玄的保證,所以終於鬆了一口氣,那氣一鬆,就死掉了。
然後她就出現在這張床上了。
她媽怎麼說她半個月前差點過勞死救了回來,然後又遇見病患家屬前來鬧事,因為救了一個實習醫生而被檯燈砸了?
是DAI嗎?
她重度瀰漫性腦傷了?
“所以說,這麼多錦旗和鮮花都是給我的?”顧卿傻了眼,又指指監護室外站著的一群保安。“那些保安也是為了阻止擅闖的記者所以站在那裡的?”
“是哇!”樂觀的顧媽媽一想到女兒失去意識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時候就一陣後怕。“還有記者沒經過醫院同意,偷偷穿了醫生衣服跑進來拍照呢!”
“呃……”
“現在的醫生沒法做了。你知道那對夫妻為什麼砸你嗎?他們家小孩得了幾個月前得了急性心肌炎,而且是重症心肌炎伴有心源性休克,隨時可能死掉。他們沒有醫保,每次小孩一休克就要急救,要花不少錢。時間久了,把家裡的錢全部都花完了,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顧媽媽說起這個就不勝唏噓,“這孩子也是可憐,得了這麼個毛病,發作的又越來越頻繁。有些醫生就勸這對夫妻不要再治療了,這小孩隨時都有可能走掉。”
“這對夫妻在外面欠了太多債,後來就想了辦法,跑到省城來,想辦法把孩子送進醫院。他們本來盤算著孩子一死,就想辦法把事鬧大,得一筆錢還債的。結果省城和他們那邊不同,沒有轉院證明誰也不收這種重症病人,這夫妻本來孩子要死了就想不開,再到處碰壁,一下子就走了邪路……”
顧卿剛剛恢復意識不久,整個人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又聽見她媽說了一大串,腦子就有點缺氧,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原來是這樣,是過不下去了啊……
可是他們這樣做,考慮過小孩子的感受嗎?用這種不名譽的死法,給他短暫的人生畫下一個休止符?
“小孩……小孩有事嗎?”
顧卿拉過床邊的吸氧面罩,熟練的開啟氧氣閥。
反正都是醫院免費供應的,不用白不用。
雖然她是醫生,可還沒有享受過這麼奢侈的醫療看護呢。
豪華單人間,還帶陪護間喲!
“那小孩也是可憐。媒體曝光後,小孩被留在你們醫院了。心外科的劉教授說若是全人工心臟或者動心臟移植手術也許能活,現在只能先治著。孩子爸媽都被行政拘留了,哎,真是……”顧媽媽對這對夫妻的狠毒十分生氣,但又覺得這人家的小孩太可憐了,就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看來媒體還是有點用的嘛。
顧卿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師姐,你好點了沒有!”門診實習的小王醫生跟著幾個巡房的大夫進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