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程度?”
“程度嘛……”
“您的寵物沒什麼病也會特地跑到她工作的獸醫院去看她,這種程度嗎?還是說,瞅準她下班的時間而約她去喝茶那種程度呢?”加賀連珠炮似的說完後,直盯著我的眼睛。
我輕輕搖頭,用手掌搓著下巴,觸控到我的鬍鬚長了一些。
“加賀先生,您還真狡猾哪!”
加賀的表情緩和起來,“是嗎?”
“您既然調查到這種程度,就沒必要特地來問我了嘛。”
“說實話,我很想從本人的口中聽到這些話。”加賀用手指在桌上咚咚敲了幾下。
沉默持續了幾秒鐘,響起一陣風吹過的聲音,窗框也嘎達嘎達跟著晃起來。莎莉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在我腳下蜷起身子
一聲嘆息後,我肩膀鬆了勁兒,“我可以喝瓶啤酒嗎?不喝點兒這個話題沒法繼續下去。”
“請吧。”
我起身開啟冰箱,罐裝的麒麟冰鎮程度適當。
“加賀先生也來一罐吧?”我舉著黑色罐頭問道。
“這是純正的黑啤嗎?”加賀嘴角露出微笑,“那我來一罐吧。”
我稍顯驚訝地把一罐麒麟放到他跟前,本以為他會以工作中為由而拒絕。
我回到座位上,拉開罐條先喝了一口,頓時黑啤那種特有的香味在嘴裡蔓延開來。但更令我值得慶幸的是,它使我乾渴的喉嚨得到了改善。“我喜歡她。”我看著加賀,直白地說,因為繼續隱瞞下去只會加倍刺激這個刑警的嗅覺。
“只是,”我接著說,“僅此而已,我和她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用老話說,連手都沒牽過,是真的。所以她和穗高交往了之後,我根本無權指責她什麼,也談不上會憎恨穗高。畢竟這只是我的一場單相思而已。”說到這裡,我又喝了一口。
加賀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那目光試圖洞穿我的真心。不一會兒,他開啟啤酒罐,像乾杯似的舉了起來。
“像伯吉拉克的塞拉諾一樣,為了她的幸福而選擇退出?”
“我可沒那麼崇高。”我笑著說道,“單方面喜歡上她,又單方面被甩了而已。”
“可你還是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吧?”
“那是當然,我可沒陰暗到被拋棄後就會詛咒對方得到不幸呢。”
“所以,”加賀說,“當你得知穗高拋棄浪岡準子而跟神林美和子結婚時,沒有萌生什麼特別的想法嗎?”
“特別的想法?”
“嗯,”刑警點點頭,“特別的想法。”
我緊握啤酒罐,本想再喝上一口潤潤喉,但此時胃裡襲來一陣陣的噁心,使我失去了喝的慾望。
“並沒有型別的想法哦,”我說,“加賀先生,我知道您在想什麼,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當垃圾一樣拋棄,一惱火就殺死了穗高,您是這麼想的吧?雖然推理得很合理,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可不是那麼單純的人。”
“我說了你很單純嗎?”加賀一下子挺起身板,“您是個頗有自己想法的人,這是我經過一系列調查得出的結論。”
“這不像簡單的誇獎啊,您似乎認定我就是兇手。”
“說實話,我是這麼懷疑的,你是嫌疑犯之一。”加賀斬釘截鐵地說完,一口氣喝乾了啤酒。
3
“咦?”我抱起胳膊,“那遺書又是怎麼回事呢?”
“遺書?”
“就是浪岡準子的遺書,寫在廣告宣傳單身的那張。報紙上說,上面的筆跡和她的一致是吧?”
“你說那個啊。”加賀點頭,“嗯,確實可以確認那是浪岡小姐寫的。”
“那麼一切不久都解決了嗎?她在那封信上不是影射了殺死穗高的正是自己嗎?”
加賀放下啤酒罐,用食指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她可沒有影射,只是寫了自己先一步去天國了,僅此而已。”
“那句話難道不是影射麼?”
“能夠體會到她非常希望穗高死去,但這並非表達了殺死穗高的就是自己。”
“真會強詞奪理啊。”
“是嗎?我只是想陳述客觀事實。”
加賀那冷靜沉著的態度,使我有些急不可耐。
“總之,”我依然緊緊攥著啤酒罐,“您進行著何種異想天開的想象我不知道,但我不是兇手,我是殺不了穗高的哦!”
“這話怎麼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