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的慵懶和悠閒,但是他的下頜咬得比平時要略微緊一些,盈袖知道他也在想心事。
“……就是……就是戰家的那位姑娘戰素月,你有印象嗎?”盈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因為她實在太好奇了。
謝東籬撫著她後腦勺的手頓了頓,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琢磨,過了一會兒,才道:“戰天德家那個外室生的女兒?”
盈袖大吃一驚,注意力完全被轉移了,她半撐起來,伏在謝東籬胸口上,驚訝地道:“啊?她真的是外室生的?不是嫡女嗎?”
謝東籬笑了笑,伸出手,將盈袖垂到他胸口的幾縷秀髮捲到他的手指上,“嗯,是外室生的,不過一出生,她就被抱回戰家,當做是戰天德正室所生,你要說她是嫡出,也沒問題。她的嫡母是真的拿她當嫡女養,而且除了少數幾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外室所生。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盈袖皺了皺眉頭,道:“也不盡然吧?至少我上一世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謠言,說她不是戰天德正室生的,而是外室所生。”
謝東籬淡淡地道:“嗯,上一世的時候很多人後來知道了,不過這一世……還沒有人知道。”
“這是為何?”盈袖的注意力又轉了回來,她垂下眼眸,不敢看謝東籬的眼睛,低聲道:“其實上一世的時候,她跟我有一點點過節。只是一點點,不大,也是小事。”
謝東籬定定地看著盈袖。
她始終不知道,她在他面前,想套他話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這種故作坦然的脆弱,要命地吸引他的目光和心神。
謝東籬的喉結上下滾動,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才慢吞吞地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盈袖這下子裝不下去了,驚訝地瞪著謝東籬,“你知道什麼?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借看新首飾和衣料為由,特意要求你親自去她家,是不是?”謝東籬淡淡說道,似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也難不倒他。
盈袖的雙眸已經快瞪出眼眶了。
謝東籬忍不住伸出手,將她的眼皮往下摁了摁,道:“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不用再瞪圓了。”
盈袖回過神,將他的手推開,不知怎地,心裡跳得更厲害了,手腳都成了多餘,有股無處安放的慌亂。
她有一絲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猜想,但是並不敢想到實處,因為一想,就覺得自己臉太大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自己何德何能呢?
跟謝東籬在一起,她總有股被天上掉的奇珍異寶砸到腦袋的不真實感。
謝東籬明白她的心思,也沒有多說什麼。
有些心結,必須由自己來解開。
如果盈袖自己想不明白,不能立起來,謝東籬縱然對她說一萬個“放心”都沒用。
不過他也不急,兩人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磨,總有一天,她會坦然面對他的心意,然後,更加毫無保留地對他……
“睡吧。”謝東籬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要擺牡丹宴嗎?活兒多著呢,別累壞了。”
“哦。”盈袖乖乖地躺了下來,伏在謝東籬身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謝東籬垂眸看了她一夜,都沒有闔眼。
……
過了七八天,終於到了謝家牡丹宴的時候。
盈袖為了做得不那麼明顯,將東元國京城那些數得上名字的人家裡下到八歲,上到十八歲的女子都請來了,甚至成了親的少奶奶們也接到請帖。
一共發出一百二十張帖子,最後回帖表示一定來的有一百一十八個,只有兩個是突然生了急病,臨出門的時候才取消了的。
這一天,謝家的後園牡丹圃搭起了臨時的帳篷,圍著牡丹圃東南面的芍藥亭一字擺開五十多張長形矮几,每張矮几背後可以坐兩個人。
矮几上擺著七八樣精美的餐食,都是跟花有關的冷盤和花做的點心,擺在紫檀木深黑色的矮几上,配著冰玉瓷的碗碟,看上去好似一朵朵鮮花開到了矮几上,讓人喜愛得不忍下箸。
盈袖穿著月白地淡梅粉暗紋冰綃掐腰上衫,同色八幅湘裙,裙裾上卻繡著大蓬大蓬豔麗招搖的姚黃魏紫,烏鴉鴉的黑髮上戴著一朵嫣粉色冰玉牡丹,這一身打扮清到極處自妖嬈,就跟盈袖的容顏一樣,清麗絕倫中帶著不自知的魅惑和瀲灩。
這樣的人行走在牡丹圃中,本身就是一幅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