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單單是元健仁的事,盈袖不會氣得這麼厲害。
她更生氣的,是凡春運居然設下圈套,想誑沈詠潔入局!
雖然沈詠潔運氣好,福大命大,沒有被她得逞,但是如果今天張紹天沒有多長一個心眼,暗暗跟著沈詠潔來到內院,今天出醜的人,甚至殺人的人,就會是沈詠潔了。
這個念頭,盈袖想起來就不寒而慄。
她的雙眸直視著前方對面條案上擺著的青玉石花樽,還有花樽裡插著的幾株蘭草,道:“今天明明是證據確鑿,卻無法將她鎖拿下獄,我真是不甘心。”
謝東籬聽她說完,就將目光移到一直低著頭看著球球的盛青蒿身上,咳嗽一聲,道:“盛公子,你打算怎麼做?”
盛青蒿抬起頭,臉上沒有剛才笑嘻嘻的憊懶樣兒,而是一本正經地道:“他既然要打我們盛家的招牌,我自然是不得不管。”
“你真的能治那盛郎中?”盈袖就等著他這句話,“需要我們提前準備什麼嗎?”
盛青蒿笑著道:“嗯,當然需要。”他轉頭看著謝東籬,“那幽靈蘭呢?你們這裡不是有嗎?”
謝東籬揚聲命人將書房的一個玉匣拿過來,送到盛青蒿手上:“這是我們用幽靈蘭制的藥。因為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會現身,而幽靈蘭一被採下來,就養不活了,所以用這種方法儲存。”
盛青蒿掀開玉匣,從裡面拿出一個甜白瓷的小瓷瓶。撥開瓶蓋,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深吸一口氣,笑道:“就是這個味道。”
“幽靈蘭到底能做什麼?”盈袖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們對幽靈蘭這樣執著呢?”
盛青蒿拿著那小瓷瓶把玩,對盈袖微微一笑:“這幽靈蘭,能讓人陷入假死的沉睡狀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最重要的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痛感。因此對我們治病救人很重要。”
盈袖還是不解,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如同兩排小扇子。
盛青蒿笑了一下。手腕一抖,一柄雪亮的細柄匕首出現在他手上,那匕首的形狀十分奇特,只有一指寬。半尺來長,刀片薄得跟紙一樣。一看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
“看見了沒有?用這種刀,我們可以給病人開膛破肚,甚至開啟他們的腦蓋,取出各種生了病的內臟額葉。”盛青蒿鄭重說道。“我們盛家醫術跟中州大陸別的醫術有不同的地方,就在於我們能給病人做手術。”
“做手術?”盈袖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驚訝得兩道眉毛都挑起來了。“什麼叫手術?就是拿刀給人開膛破肚?”
“……差不多……”盛青蒿有些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也是,他們盛家的醫術。早在大夏時期已經是出類拔萃,甩開別家醫術一大截了。
後來大周時期,他們又得墮民相助,開始習學“手術”。
後來墮民相繼離去,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跟中州大陸的一般人很不一樣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如果他們還想繼續在這片土地上活下去,不被別人嫉恨,他們就必須離開人群。
因為他們會的東西太超前,所以,還不如營造出神秘的形象,才能儲存自己一家大小。
他們盛家人對權勢毫無興趣,對醫術的喜好已經刻進他們骨子裡。
當他們發現隱居的生活不僅能讓他們不受打擾地活著,而且能讓他們集中精神鑽研醫術,他們毅然決然選擇了永遠離群索居,並且將之作為祖訓,一代一代傳下來。
他們偶爾會離開隱居的地方,到各處行走,但那大部分時候是為了收徒。
盛家選徒極為嚴格,而且門中最好的醫術,比如手術一道,只傳盛家嫡系子媳,女兒都不傳。
那位盛家棄徒,就是對盛家的這門獨門醫術起了興趣,千方百計自己鑽研。
可是要鑽研這門醫術,沒有幽靈蘭是不行的。
沒有幽靈蘭將病人陷入假死狀態的話,病人早就在別治好之前疼死了。
所以後來他在偷取幽靈蘭的時候被抓到,就被打瘸了腿,將他逐出了盛家隱居的藥王谷。
盈袖聽得很是仔細,“那就是說,那人也沒有學會手術一道?”
盛青蒿遲疑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他學了多少,又自己鑽研了多少,都要看他自己的領悟和造化。”
盈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說完親王府的命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