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姐夫如何說呢?”
“……姐夫允了。”小磊臉上綻開一個得意的笑容。
元宏帝不由失笑,搖頭道:“這謝副相終日打雁,難不成也被雁啄了眼?”
小磊用一個承諾,就將謝東籬捆在他們東元國的戰車上。
這份買賣,對東元國皇室來說,是隻賺不賠。
“只要姐姐接下東元國,她和姐夫的第一個兒子就必定要姓元。”小磊笑得更高興,“那時候,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我東元國開國女帝,就是這樣過來的。”元宏帝捋捋鬍子,“好,朕答應你。但是你明天還是要迎親。”
“啊?”小磊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我不是說要退親?!”
“朕已經引蛇出洞這麼久了,豈能馬上罷手?”元宏帝橫了小磊一眼,吩咐道:“去傳謝副相進宮,咱們仨一起合計合計。你就算要退親,不做皇太孫,也要給朕把這最後一件事做好!”
小磊眨了眨眼,“皇祖父,您不會在姐夫面前把我先前說的話都說出來吧?!”
如果姐夫知道他也在算計他,會不會揭了他的皮?
“你當朕傻?”元宏帝拍了拍桌子,“把你這些東西收起來,放到那邊的多寶閣後面的櫃子裡。”
小磊忙起身,將冊封皇太孫的那堆東西收攏了依言放進去,再把兩個側妃的庚帖和定親文書也收拾了放在同一個格子裡。
然後出去命傳謝東籬進宮。
謝東籬也是一大早就起身了,正在家裡等著宮裡傳喚。
太監一到謝家,他就知道小磊還是進宮了。
謝東籬換上朝服,和傳旨之人一起進了宮。
一來到御書房,看見滿身皇太孫裝束的小磊,謝東籬就對他笑了笑,轉身對元宏帝拱手道:“陛下。”
元宏帝賜了座,讓他和小磊並肩坐在一起,然後將小磊剛才要退親的話,對謝東籬說了一遍,末了還道:“謝愛卿,你看這件事怎麼辦?明天就要迎親了,可小磊現在死活要退親,怎麼辦?”
小磊的眉梢動了動。
皇祖父對於他想不做皇太孫的話,隻字未提,這還是在防備姐夫嗎?
小磊也沒有多話。
反正只要他這兩個側妃退了親,他這個皇太孫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哪怕皇祖父也沒有法子,因為對兩大侯府這是赤裸裸打臉的行為,他不受點兒懲罰,大家都不服的。
謝東籬也沒有多問,只是轉頭問小磊:“殿下,您真的是要退親?您可要想清楚,這個節骨眼上一退親,就不僅僅是退親了……”
他的話問得明白,元宏帝飛快地睃了謝東籬一眼,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的奏章不語。
小磊抿了抿唇,堅定地道:“我明白,我早想明白了。只是我一直沒有勇氣這麼做,臨到最後關頭,我才發現如果我現在不提出來,我這輩子都要後悔。”
元宏帝嘆了口氣,對謝東籬道:“朕怎麼勸他都不聽,任性得很。可是他這一開口是容易了,長興侯府、萬寧侯府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他們不滿,怎麼辦?”
謝東籬端坐在錦杌上,淡淡地道:“陛下,這件事,您只要考慮小磊是不是真心想退,是不是認識到退親的後果就行了,至於長興侯府和萬寧侯府,他們是臣,還敢對君上不敬嗎?”
元宏帝被噎了一下,心裡應該是不舒服的,但又覺得解氣。
他這個皇帝做得窩囊,自己也曉得,但不如此,元氏江山早三十年前就改名換姓了。
他雖然窩囊,到底保住了這片江山依然姓元,沒有給祖宗丟臉。
謝東籬這樣硬朗的一句話說出來,激起了元宏帝久已磨滅的帝王之心。
按照前朝大周的慣例,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管是定親,還是退親,哪裡需要君上對臣子解釋?
可他委曲求全慣了,只舒坦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又憂心忡忡地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兩個侯府的軍士還沒有收歸到朝廷,如果他們心有不滿,被人煽動……”
“如果他們兩府敢有異動,臣願領兵,踏平長興侯府和萬寧侯府!”謝東籬主動請纓說道。
他是文臣,但是當年在西北對南鄭國逃亡到東元國的巫氏家族一戰,讓天下人震驚。
“不至於此!不至於此!”元宏帝忙搖手說道,“現在既然謝愛卿也沒有異議,那我們就來說說明天的佈置。”
小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