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婉皇貴妃心裡一沉。
那些東西在東宮?
東宮早就被她當做她兒子的居所,已經進去收拾過幾次了。
……
長興侯夫人陸瑞楓在內宮門前等著,不宣召不得入內宮。
盈袖來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笑著道:“長興侯夫人,我弟弟已經離開京城了,臨走的時候讓我轉告您,那些嫁妝都在東宮,沒有入他的手。您要還,就找婉皇貴妃要。我聽說,東宮的鑰匙都落入婉皇貴妃手裡了。”
盈袖說完就離開了皇宮。
謝東籬早就在皇宮外面的大車裡等著她。
盈袖一撂車簾,看見謝東籬已經坐在車裡,含笑看著她,不禁面上紅了紅,低著頭上了車,不與他坐在一處。
謝東籬心裡好笑。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他便騰身而起,坐到盈袖身邊,攬住她的肩膀,和她頭抵著頭,含笑道:“你這是醋上了?”
盈袖紅了臉,將他推開,沒好氣地道:“誰吃醋?誰配讓我吃醋?”
“這就對了。做什麼生這種幹氣。”謝東籬親親她的面頰,“糊塗人的糊塗想頭,理她都是多餘。”
“她那個兒子,我看著總覺得怪怪的。”盈袖蹙了眉頭,“太安靜了,不像個小嬰孩。”
總是睜著一雙黑黢黢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你,那眼仁兒太黑,深不見底,不像一般小嬰孩的眼睛,瑩澈得透明,能看見裡面的倒影。
謝東籬坐直了身子,抱著胳膊無所謂地道:“她那孩子,確實是高興得太早。要不是她心太大,我會讓青蒿給這孩子瞧一瞧的。”
“真的有問題?”盈袖又有些不安了,“什麼問題?嚴不嚴重?能不能治好?”
謝東籬回眸,深深地看著她,嘆息一聲,在她耳邊低聲道:“……那藥方十有八九跟祖神有關,你覺得,祖神對我們這些人,有什麼好念頭嗎?”
“盛公子也太膽大了,居然不計後果就給皇祖父用了。”盈袖不知道說什麼好,託著腮坐在車裡,一籌莫展。
謝東籬撂開車簾往外看了看,淡淡地道:“怎麼沒有提醒?是你皇祖父一意孤行,讓自己的妃嬪懷上了也不吱聲,悄沒聲息地生了個兒子下來,自己偷著樂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告訴別人?”
盛青蒿知道已經生了一個兒子,也很驚訝,提醒過謝東籬,恐怕元宏帝的第一個孩子會有問題,不會太健康。
但是目前為止,這孩子能吃能睡,還不怎麼生病,對一個小嬰孩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算了,婉皇貴妃肚子裡還有一個呢,這第二個應該沒問題了。”盈袖也懶得再想,“皇祖父想生幾個生幾個,那是他的事,跟我們無關。”
“嗯,你這樣想最好。你啊,就好好給我把兒子生下來,別的事,交給你夫君我。”謝東籬擰擰盈袖的面頰,“瞧你瘦的,多吃點兒,不長肉怎麼養胎?”
他們回到謝家,次日就知道長興侯夫人陸瑞楓和婉皇貴妃為了嫁妝的事鬧了一場。
說實話,之前京城的貴婦人們沒有幾個將婉皇貴妃放在眼裡的。
她就跟她們不是一路人。
現在突然生了個兒子,一下子地位尊貴起來,不服她的人也有很多。
陸瑞楓本來就是個鬧事不怕大的性子,又深恨齊雪筠當初搶了她的男人,現在看見婉皇貴妃在長興侯慕容辰面前哀哀哭泣,勾起了齊雪筠的不好回憶,簡直是氣得怒火蒙了眼,轉身就把婉皇貴妃想昧下他們兩府嫁妝的事穿得沸沸揚揚。
元宏帝知道之後,急忙命將兩府嫁妝發還,又給婉皇貴妃的親爹封了一個伯爵,在京城裡賜了一座伯爵府,才將兩方面都安撫下去。
這樣一鬧騰,大家就在圍觀婉皇貴妃跟長興侯夫人陸瑞楓打擂臺的戲碼中,迎來了永昌五十八年的春節。
……
東元國南部雷州的莊子上,白雪皚皚,將整個莊子裝點得銀裝素裹。
劉東義披著狐裘,搓著手,拿著一封信進了內院,驚訝地對陸瑞蘭道:“瑞蘭,你真是神了!你怎麼會提前知道小磊的皇太孫位置會被廢掉?!”
京城裡他兒子給他寫的信裡,原原本本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其中就有元晨磊和兩侯府退親,被廢皇太孫位置,跟盛青黛遠走的訊息。
而這些事情,兩個月前,陸瑞蘭就對劉東義說起過。
當時劉東義覺得她是胡說八道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