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到謝東籬的枕頭上,輕聲問他:“……什麼別的法子?”
嗯,徒弟既然問了,師父當然要盡心盡力地解答……
……
第二天謝東籬早早起身,整個人容光煥發,如同卸下了沉重包袱一樣。
輕手輕腳起了床,拿著劍去院子裡舞了一番,暢快得不得了。
盈袖睡得非常熟,完全叫不醒。
謝東籬練完功夫回來,又去浴房洗漱換了衣裳,準備吃早飯了,盈袖還在睡覺。
採芸不安地道:“大爺,要不要請夫人起身?”
謝東籬沒有在意,搖搖頭,“不用了,讓她多睡一會兒,昨兒累壞了。”
採芸以為說的是他們晚上出去的事,忙道:“是呢,夫人這每天都要出去逛,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盛姑娘說應該多出去逛逛,我看沒事。”謝東籬吃完早飯,收拾了東西,就要去丞相閣。
在門口遇到小磊,他是來找盛青黛的。
見謝東籬要出去,小磊忙道:“姐夫,聽說昨兒曹副相被送到刑部大堂了?”
謝東籬停下腳步,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他知法犯法。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企圖徇私舞弊,實在是愚不可及。”
小磊撓了撓頭,四下看了看,見侍衛站得遠遠的,身邊沒有旁人,就湊到謝東籬近前,低聲道:“姐夫。皇祖父很看重曹副相……這件事。姐夫要想好對策,我聽說皇祖父昨天在宮裡發了很大的脾氣。”
“嗯,我知道了。”謝東籬點點頭。看了小磊一眼,“你呢?你什麼打算?你覺得曹副相的事,應該如何處置?”
小磊笑嘻嘻地道:“他給姐夫的大表嫂撐腰,就是跟我姐姐過不去。我怎麼會對他有好感?要是我在,哪裡是扭送刑部大堂那麼簡單?肯定要給他蒙上麻袋先抽一頓再送去!”
“可是你是皇太孫。你就沒有想過這樣會寒了臣下的心嗎?”謝東籬慢慢往外走,揹著手,眼望著前方,臉上的表情淡然無波。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小磊早就放棄揣摩謝東籬的心思了。
謝東籬的心思沒人能猜到,當然,也許除了他姐姐盈袖以外。
而盈袖能理解謝東籬的心思。不是她比別人聰明,而是謝東籬只允許她一個人明白他。
旁人在姐夫眼裡肯定都是渣渣……小磊搖頭晃腦地想。一邊道:“姐夫,說實話,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的皇太孫,我做不到以大局為重,更做不到把天下百姓看得比自己家人還重要。姐夫,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我選擇,是選這個天下的百姓,還是選我姐姐,或者選……黛黛,我肯定不是選天下百姓。”
謝東籬含笑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小磊,看不出你還有昏君的潛質。”
“嘿嘿,現在才看出來?太晚了吧……”小磊哈哈大笑,“我只能說,在一定範圍內,在不影響到我家人的情況下,我會以天下百姓為重。但是一旦他們威脅到我的家人,我絕對二話不說,只會選擇我的家人。”
謝東籬感慨地點點頭,“其實,你的家人就是天下百姓,你不要把他們對立起來就好。”
所以小磊也不算是昏君。
真正的昏君,只會關心他們自己,錯誤都是別人犯的,自己是無辜上當受騙的小可憐。
其實哪有那麼多借口?
昏君最大的特點,就是自私。
“在你心裡,你的家人比你自己都重要,只要你一直認定這一點,你會是一個好皇帝。”謝東籬凝神看了小磊一眼,“你有沒有更大的志向?”
“什麼更大的志向?”小磊靠在一棵花樹上,伸手摺了一根花枝,拿在手裡把玩,“我都打算要做皇帝了,你說還有更大的志向?”
“比如說,不僅做東元國的皇帝,也做北齊、南鄭國的皇帝?”謝東籬的聲音循循善誘,那是一道能引誘出藏在人心最深處的渴望的聲音。
“啊?”小磊呆了一呆,愁眉苦臉地道:“姐夫,就是這東元國,我也要靠姐夫才知道如何治理。再加上北齊、南鄭,天啊!趕緊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胡說八道。”謝東籬瞥了一眼天空,“話不能亂說。好了,你去見你姐姐吧。盛姑娘在給你姐姐診脈。”
謝東籬對盈袖這一胎無比關注小心,甚至動用了神農令,只讓盛青黛住在謝家,專門照顧盈袖的身孕。
盛青黛一邊管著在東元國開盛家藥鋪的事,一邊也要照顧盈袖這個孕婦,平日裡忙得團團轉,也很少去小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