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盈袖和謝東籬有沒有孩子,對於別人來說,只是一個有趣的八卦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仔細想一想為什麼。
所以當陸瑞蘭和寧舒眉在外面悄悄造輿論,將沒有孩子的過錯推到盈袖頭上的時候,大部分人不假思索就信了。
因為這種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吃飽了撐的才去琢磨別人家的媳婦為什麼沒有孩子,自己家的事都顧不過來,管別人的筋疼?
當然是流言說什麼,大家就信什麼,而且還興致勃勃地繼續將謠言傳下去。
可以說對於人心的把握,沈詠潔和陸瑞蘭一樣深刻。
因此在沈詠潔知道陸瑞蘭耍的手腕之後,她立刻決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髒水潑回去。
而想來想去,最近最合適的時機,就是長興侯府世子大婚的契機了。
雖然攪亂了別人的婚事有些不厚道,但是想到陸瑞蘭將自己的內侄女嫁到長興侯府,恐怕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此沈詠潔也不在乎了。
再說她至今對慕容長青和陸瑞楓兩個人餘怒未消,不到慕容長青的婚禮上大鬧一場簡直天理不容。
陸瑞楓剛喝了鉤藤湯,從後堂出來招呼賓客,就聽見了沈詠潔伶牙俐齒的反駁聲,頓時氣得左肋又森森地疼,只有又扶著丫鬟進後堂躺著去了。
長興侯府內院的喜堂現在成了沈詠潔替盈袖洗刷名譽的場所,不僅一舉將盈袖“不育”的惡名洗刷了。而且順手警告陸瑞蘭。如果她想對付盈袖,她沈詠潔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曾經她們四大美人當中,沈詠潔其實是最有才氣的。但陸瑞蘭是最有謀略的。
當初陸瑞蘭願意嫁給謝家的嫡長子謝東義,除了謝東義孜孜不倦地追求讓她動心以外,就是看中謝家的書香世家,而且當時謝東籬的爹謝復還是大丞相。謝家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鼎盛時期。
謝復一死。謝家的狀況急轉直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敗落了。
謝家的副相地位十幾年來都被張家把持,陸瑞蘭這個嫡長媳左支右絀,才勉強維持謝家的體面。
這十多年。他們謝家所有人的希望,都在謝東籬一個人身上。
謝東籬從小就被陸瑞蘭悉心教導,要為振興家族努力讀書、做官。一定要把謝家的副相位置拿回來,然後還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這一切,就在盈袖跟謝東籬越來越如漆似膠的感情中,慢慢被消磨了。
眼看一個好端端的有為青年,就要被一個女子纏住,心心念唸的不再是家族的榮光,個人的權勢,而是一個女子的喜怒哀樂。
太墮落了,實在是太不思進取了!
陸瑞蘭對這樣的男人向來深惡痛絕。
她一向認為,只有浪蕩的敗家子才把自己的女人捧得那麼高。
就如歷朝歷代那些對寵妃掏心掏肺的昏君一樣,最後只有身死國滅的下場。
陸瑞蘭對謝東籬的成長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她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淡淡笑著,看著沈詠潔離去的背影,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好了好了,新娘子來,快來拜堂吧!”有人打著圓場,總算是把今天的場合拉回到正事上。
……
長興侯世子慕容長青的大婚,在很長時間裡都成了京城人士的談資,但是大家談論的不是新郎官和新娘子,而是兩位貴夫人在堂上為了自己女兒和兄弟起的爭執。
盈袖不久也知道了自己孃親在慕容長青婚禮上發作陸瑞蘭的情形,心裡又感動,又高興,但是怕謝東籬面子上過不去,又不敢在他面前笑,總是一個人偷偷躲著樂。
有一次忘了掩飾嘴角的淺笑,被謝東籬瞥見了,忍不住笑話她:“想笑就笑,躲躲閃閃做什麼?”
盈袖不好意思地道:“……五爺,我娘是為了我好,你別生她氣啊!”
“我生岳母的氣做什麼?岳母為你說的是公道話,我感謝她還來不及呢。”謝東籬笑著道,“告訴你一個訊息,明天南鄭國皇后就要到京城了,我們禮部要大禮迎接。”
“是遇樂要回來了?!”盈袖更加高興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你是公主,完全可以去郊外迎接南鄭國皇后。”謝東籬握住她的手,“不過,她還要帶回來四個孩子,你會不會不開心?”
“我為什麼要不開心?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五爺,在你心裡,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自己沒有孩子,就見不得別人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