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意,大聲道:“陛下病重不能起身,由護國公主殿下代為接受朝賀。——百官跪迎!”
這話一出,保和殿內的氣氛頓時一窒,然後很多官員抬起頭,愕然發現端坐在丹墀寶座上方的,正是一身杏黃色大禮服,胸佩綬帶,頭戴九鳳朝陽花冠的護國公主元盈袖!
“百官跪迎!”傳旨太監見大家不動,馬上又叫了一聲。
站在前列的三侯五相世家的人互相看了看,沈家人先跪了下來,然後是慕容長青跟著跪了下來。
長興侯慕容辰橫了慕容長青一眼,也跟著跪下了。
然後是萬寧侯,再是陸家和張家。
最後整個保和殿的官員都跟著跪了下來,對著丹墀寶座上的盈袖三跪九叩首,行了新春大禮。
盈袖笑意冉冉,伸手虛扶:“各位平身。”
大家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各異。
有人滿臉笑容,比如慕容長青,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也很激動,雙眸緊緊盯著盈袖,目光熾熱。
站在盈袖身邊的謝東籬見了,忍不住朝慕容長青冷冷掃了一眼。
慕容長青抿了抿唇,移開視線,輕輕哼了一聲。
也有人滿臉愕然。無所適從,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在人群中東張西望,希望有人能分解一番。
還有人當然氣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馬上跳出來跟盈袖理論一番。
盈袖不等這些人發作,馬上道:“本宮今天坐在這裡,代表的是陛下。諸卿如有不滿。是對陛下的不滿。本宮一定命人好生記下,等回去了轉告給陛下。”
這話一說,有一半人已經不敢再問了。
但是也有膽大不信邪的人。
比如婉皇貴妃那一派的人。
一個剛剛夠格入宮朝賀的四品官出列問道:“請問護國公主殿下。陛下既然不能起身,為何不是玉皇子出來接受朝賀,而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是女的!我們東元國還沒有這個先例吧?”
盈袖本來接受完朝賀,就想起身把這個位置讓出來的。畢竟她坐在這裡,真的只是替身。完全代表的是元宏帝。
可這個四品官咄咄逼人地一句話,又讓盈袖心生怒意,她索性不著急起身了,坐在丹墀寶座上悠然問道:“沒有先例?依本宮看。你這官兒著實做得不合格,這是誰選的官?罷了吧。”
謝東籬躬身道:“謹遵公主懿旨。”說著,抬頭對保和殿內的吏部尚書和侍郎道:“譚大力這個四品官。連東元國的歷史都不知曉,你們是怎麼選的官?別讓我知道你們弄虛作假。”
吏部尚書和侍郎在肚子裡把譚大力快要罵死了。馬上出列道:“是微臣失察,這等劣臣一定會重重處罰,奪去功名,永不錄用。”
盈袖“嗯”了一聲,“別忘了就行。”
那譚大力一聽急了,嚷嚷道:“公主殿下為何要打壓下官?下官哪裡說錯了?公主是要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嗎?”
盈袖沉下臉,“你還好意思說本宮打壓你?本宮問你,東元國的開國皇帝是誰?”
譚大力一下子瞠目結舌,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開國皇帝乃是女帝!
“東元國第一個坐在這裡接受百官朝賀的開國皇帝,就是女帝!你說沒有這個先例?沒有女人能坐在這裡接受百官朝賀?”盈袖站了起來,“你能夠忘本,本宮不能。像你這種人,看不起女子,就是看不起東元國的開國女帝!”
譚大力嘴唇翕合著,臉上青白一片,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看不起女帝?沒有看不起女子?那你為什麼要反對本宮坐在這裡接受百官朝賀?為什麼一定要讓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坐在這裡接受你們的朝賀?難道是覺得三歲小孩更容易糊弄,而本宮這個二十多歲的人,要糊弄起來太難了?”盈袖的目光在保和殿從右看到左,又從左看到右,越來越冰冷。
大部分官員並沒有這麼強烈的牴觸情緒,聞言一片搖頭,連聲道:“不敢不敢……”
謝東籬也看向譚大力,微微勾唇,道:“譚大力是婉皇貴妃的孃家人,是走了譚家的門路上來的,當然不想看見公主殿下坐在這裡。”
“呵呵,原來譚大力你也沒有那麼大公無私啊。你為了自己親戚,就罔顧國法,對公主無禮,只是罷官實在太便宜你了。”盈袖不肯放過譚家人,她已經跟婉皇貴妃決裂了,自然不能再心慈手軟。
大理寺卿馬上道:“羞辱公主殿下,以下犯上,其罪當滿門抄斬!”